旧痕犹在，从未愈合。

        他当时愣住了，随即失笑，只当是少女怀的戏言，温和却定地告诉她：“清，别胡说。我已经有女朋友了，我们很好，很快就会结婚。”

        会议似乎结束了。周围的人开始起，椅摩地面发刺耳的声响。温瑞诚猛地回过神，才发现掌心已被指甲掐深深的印痕。

        他一次次拒绝，言语甚至刻意冷，试图让她知难而退。可他心里清楚，在那份拒绝之，有什么东西正在悄然变质。他越来越难以忽视她的存在，她的笑容会让他心悸，她的靠近会让他失神。他害怕自己终有一天会彻底沦陷，会忍不住沉沦。

        他很快与刘丽英订婚、同居，试图用既成事实，彻底断送霍清的念，也断送自己那些不该有的妄想。

        仿佛在说：看，你终究逃不掉。

        他慌了。他比她大十岁，结过婚，丧偶，带着一个孩，只是霍氏一个凭努力往上爬的级打工仔。而她是霍家千金，年轻，丽，拥有他无法企及的未来。他怎么能？怎么敢？

        那一刻，她中璀璨的光霎时熄灭，整个人像是被走了所有力气，脸苍白得吓人。他当时并未深想，只以为是小孩闹脾气。

        那时，正在读大二的霍清来了。她沉默地陪在他边，帮他照顾小小的温瑜，理琐事，用她尚且单薄的肩膀，试图替他分担一些重量。这一陪，就是五年。

        从她大二，到她大学毕业霍氏工作，她几乎成了他生活的一分。温瑜依赖她，胜过依赖任何保姆。而他自己，在那漫长而灰暗的岁月里，也早已习惯了她的存在。习惯她的关心，习惯她的笑容，习惯她无声却定的陪伴。

        于是，当合作公司的职员刘丽英现，对他表示明确的好和想一步交往的打算时，他几乎是带着一种自救般的仓皇，迅速抓住了这稻草。他告诉自己，这才是现实，这才是适合他的、门当对的平淡生活。

        第四年开始，她不再掩饰。她明确地告诉他：“温瑞诚，我不是小孩了。我你，我要和你在一起。”

        直到她十五岁中考前夕，那个夏风微醺的傍晚，她红着脸，鼓起全勇气拉住他的衣角，声音颤抖却清晰：“温老师，你……你能不能等我长大？等我长大了，我们就在一起，好不好？”

        他以为她终于会放弃了。

        却没想到，换来的是一场更加决绝的、近乎毁灭的“告别”。

女孩对兄长的孺慕。

        而她离开后，他竟也真的如她所“愿”，整理好衣装，继续婚礼。

        温瑞诚迅速低，心脏狂，仿佛又回到了那个令他无地自容的清晨。那抹暗红，时隔五年，依旧鲜艳如初，烙印在他的灵魂深，提醒着他曾经的懦弱、逃避，以及那份无法磨灭的、背德的错误。

        后来，他果然和青梅竹的女友冯瑜结了婚。生活平稳幸福，直到瑜在生产女儿温瑜时，因羊栓骤然离世。他的世界瞬间崩塌，只剩怀里嗷嗷待哺的幼女和无边无际的痛苦。

        他抬起，恰好撞上霍清投来的目光。她正一边听着CEO霍西说话，一边漫不经心地把玩着一支钢笔，目光却穿过人群，准地落在他脸上，带着一丝若有似无的、了然的嘲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