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在一旁也红了，拉过冰翠的手攥紧，泪掉在她手背上，得她心发疼。“翠儿，钱我们不能要，你明天就给转回去。你一个女孩在外面，手里得有钱防。”

        村的客车远远地鸣了声笛，冰翠猛地抬，把泪憋回去，对着爸妈挤个灿烂的笑：“车来了！你们回去吧，天冷，别站在风里。”

        电话那沉默了一秒，柳隽的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顿涩：“跟你们小区保安说声，放我去，奥迪RS7。”

        签完租房合同，她不停蹄联系搬家公司，又约了保洁上门，整个过程只花了五个小时。

        看着焕然一新的房间，冰翠在沙发上，手机弹保洁和搬家公司的付款提醒，总共八千块，她扫了一，随手了确认――钱花得值，五个小时就能从“拎包”到“住”。这效率，对她来说比什么都重要。

        等她裹着浴巾来，茶几上的手机正嗡嗡震动，冰翠接起，故意拖长了语调：“喂？”

        “哦，好啊。”冰翠忍着笑，挑了挑眉。端小区的门禁就是用，平时呼风唤雨的柳总，也有被拦在门外的时刻。

        没空想离别的愁绪，冰翠刚到城里就开租房件，指尖在屏幕上划得飞快，接连打了四五个中介电话，语气脆得没半犹豫。

        ―――――

        “没吃饭？”柳隽的消息秒回，跟着又是一条，“你在哪？我打包过去。”

        柳隽的消息来得突然，是张照片――正是第一次带她去的那家私房菜，黄灯光，青瓷碗里的松鼠鳜鱼浇着亮闪闪的糖醋汁，连葱花都摆得整齐。

        冰翠反过来握住妈妈的手，把脸埋在她温的掌心，像小时候受了委屈那样蹭了蹭，“以后我会赚更多钱，到时候给你们在镇上买个带院的房，让你们天天能晒着太阳喝茶，不用再守着农家乐忙活。”

上却轻得像怕碰碎了什么。“爸知你懂事，”他的声音更哑了，抬手抹了把角，“可爸宁愿你自私，别总想着家里，自己在外面吃好、穿，别受委屈。”

        冰翠勾唇冷哼，回得毫不客气：“饭来就行，人免谈。”随手发去定位，转了浴室。那家私房菜在郊区，他赶过来最快也要半小时，够她洗个舒服的澡。

        最终敲定的房在离工作室十分钟步行路程的档小区，一室一厅的型，落地窗外能看见小区里的银杏林，保安室二十四小时有人值守――唯一的缺是房租，一万二一个月，几乎是她上一份工作一个月的工资。但冰翠看着中介发来的视频里亮堂的阳台，没皱一眉：通勤省来的时间能多抓住两个机会，安全和效率，值得这个价。

        冰翠盯着屏幕，肚不合时宜地叫了声。从落地到收拾完租屋，她忙得连饭都没吃，指尖当即敲三个字：“我饿了。”

        她爸还想说什么，却被她推着往回走，“快回去吧，我到了给你们打电话！”说完，她拎着行李快步走向客车，没敢回――她怕一回，就会看见爸妈站在村目送她的样，怕自己会忍不住哭着留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