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门被轻轻推开。丫鬟小翠端着托盘来：“姨娘，安神汤好了。”

        董碧云也不回，对着镜整理着鬓角：“放那儿吧。我要门。”

        小翠放托盘，“姨娘是要去德国医院吗？”

        董碧云斜撇了她一，“要你多嘴！”

        小翠急忙闭嘴，低着，默默跟在董碧云后。两人穿过幽暗的回廊，走向后园偏僻的后门。后门，停着一辆黑的轿车，车灯熄灭，如同蛰伏的野兽。

        董碧云摸着自己的翡翠针，漫不经心的在小翠的搀扶上了车。小翠也跟着坐了副驾驶。车门“砰”地关上，一细如的针，准地刺董碧云颈侧的动脉！

        “呃……”董碧云只觉颈侧一麻，一冰冷的瞬间注！她惊恐地瞪大睛，她最后看到的，是副驾驶座上“小翠”那张面无表、神冰冷的侧脸！

        ***

        北平西城，一条幽深僻静的胡同尽。一座不起的青灰四合院，门楣上没有任何标识，只有两盏昏黄的电灯在寒风中摇曳，投惨淡的光晕。这里是军统北平站秘密审讯据之一。

        地审讯室，空气污浊，弥漫着铁锈、血腥和消毒混合的刺鼻气味。惨白的白炽灯悬在低矮的天花板上，将冰冷的铁椅、斑驳的墙和墙上挂着的各种令人骨悚然的刑，照得纤毫毕现。

        董碧云被反绑在冰冷的铁椅上，无力地垂着，尚未完全清醒。冷泼面，她猛地一个激灵，呛咳着抬起。模糊的视线逐渐清晰，映帘的，是吴时那张冰冷如霜的脸。

        他坐在她对面的阴影里，依旧一墨呢军装，肩章将星在惨白的灯光闪着冷的光。金丝镜后的目光，深不见底，如同淬了冰的寒潭，没有丝毫温度。他手中把玩着一把寒光闪闪的手术刀，刀锋在灯光折令人心悸的寒芒。

        “董碧云，”吴时的声音低沉平稳，不带一丝波澜，却如同冰锥刺骨，“或者说……桥智？日本关东军报特课，‘杜鹃’？”

        董碧云浑剧震！瞳孔骤然收缩！恐惧如同冰冷的毒蛇，瞬间缠紧了她的心脏！她挣扎着，想要否认，咙却因麻醉剂的残留效应而嘶哑：“你……你胡说！我是董碧云！你……你敢动我？！佐藤将军不会放过你的！”

        “佐藤？”吴时唇角勾起一丝冰冷的弧度，带着无尽的嘲讽。他缓缓站起，走到董碧云面前，大的影投巨大的压迫。他俯，手术刀冰冷的刀锋，轻轻贴上董碧云因恐惧而剧烈颤抖的脸颊。

        “他现在大概正在琢磨，怎么用我这条‘毒蛇’去咬别人。”吴时的声音如同耳语，却带着刺骨的寒意，“至于你……一个‘突发心疾’，被秘密送往德国医院‘救治’的姨娘，你觉得……他会在意你的死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