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门，离的不算太远，咱们边溜达便消儿，走过去吧！”

        不用征求所有人的意见，玉城直接起，比划了个手势——走！

        第六十章

        烈霞阁——大同风月场的上烽烟。

        “烈”取蒙古女如火，“霞”喻蒙古女艳红颜——合为“烈霞”，既大漠孤烟、长河落日之壮阔，又藏炽、金戈铁之缠绵。

        与寻常的楼阁厢房不同，前方是十二座雪白羊毡大帐呈北斗七星状排布，每帐以青铜火盆为阵，夜间远望如坠落的星群。因有十二位蒙古人各据一方，故此其名曰“烈霞穹帐”——此乃大同独一份的风月奇观！

        走近之后，见一座猩红的毡帐横踞十二白帐之前，名为赤霞帐，乃是接待客人、奉茶选的地方。四人得帐来，迎面便是一位香气扑鼻、风万种的姨姨：

        看样四十岁上，肤仍泛着羊脂般的冷光，左颊一寸长的疤痕毁了一张脸的艳。穿正红织金锦的蒙古罩袍，却故意不系腰带，任衣襟散开，里层苏州缂丝的鸳鸯戏抹和白腻脖颈。双手十指满戒指，既有草原的鹰骨扳指，也有汉地的金翠之，手中擎着一尺把长的金烟杆，烟锅里烧着漠北苦艾。

        看起来是烈酒混着砒霜的风，但一开便是风骨：“少爷、大爷、老爷们有礼啦！他们都唤我作察罕夫人。。。要是记不住的话，直接叫我也是好的！”

        话是冲着四个人说的，但神和意却只专属于玉城——毕竟样貌最，且看起来像是最有钱的那个！

        玉城上左右打量了一，只见的帐垂九条猩红纱幔，每幅纱上以金线绣着不同的图，正中央悬一盏莲花灯，燃鲛油。

        主座是两把鎏金交椅，铺着整张白狼，椅后立着七尺的烈霞屏风，十二幅绢面分别绘着蒙古姑娘的侧影。中间的茶案案面用整块带血丝的岫岩玉琢成。

        客位是左侧三张矮榻铺黑貂，右侧五张绣墩覆锦缎，正中央一块白虎毡毯。

        察罕夫人邀请四人座，果然便是最年轻的玉城坐了主座。即刻便有蒙古装扮的丫鬟奉上茶，玉城尝了一，咸的！

        察罕夫人地招呼：“公是第一次来吧！先给您看一咱们家的人儿。。。”说着话，奉上了一大本金的册，翻开可见十二位蒙古人的画像，有名字，以及简单描述了各自的才艺卖。

        玉城简单翻了一遍，中赞：“呀！画像都这么漂亮了，那真人还不得上天了啊。。。”说白了，意思就是画像信不过，还是得看真人才行。

        那人一般的察罕夫人如何能不明白其中的意思，中忙：“公果然是好光！只是人们此刻都正在各自的帐中梳妆。。。只要公有看到合缘的，即刻便请她们过来。。。”

        玉城示意将那册给其他三人翻翻挑挑，半羞怯半叫苦地说：“我呢。。。一般喜有成熟风韵的。。。可每次们见到了我，就仿佛是她们嫖我一般。。。如狼似虎的。。。”

        一番话逗的全场人放声大笑，连侍奉在旁的丫鬟都忍不住捂着嘴笑了声！

        这话要是别人说来，可能会让人觉得有和自命不凡的成分，可玉城说来，就极有说服力，真真儿的见到了画面一般。。。

        那察罕夫人笑呵呵地捧住了玉城的小脸儿，像对着小心肝儿一般地笑：“这话正是呢！你看家够不够熟？要是公不嫌弃，今夜就随家去吧。。。”

        玉城嘴上也不吃亏：“见到夫人，便想到我那死去的娘亲，心里亲近的很呢啊。。。”

        当笑成一片。

        察罕夫人哼了一声，嗔：“我这里倒是有一匹胭脂虎，寻常人等可都不了她的呢。。。就是不知公是否这个本事驯服。。。”

        玉城一听，睛都亮了，快快请来！

        片刻之后，三个人儿一起过来了赤霞帐。

        察罕夫人一个一个介绍：“这位是阿茹娜、这位是其木格、这位是苏日娜。。。”

        很明显，胭脂虎并不在其！

        三个蒙古人儿是周浑三人的，皆是比中原女略大些，肤也并非那么白皙，但就面貌而言，倒是蛮符合汉人的审，而非刻板印象中的小睛、塌鼻、大脸盘，比那册上的画像生动了不少。言谈举止中透着洒脱豪，完全没有中原姑娘的那种气矫。

        但周浑、赵甲、钱乙三人迟迟不肯随着蒙古人儿去各自的穹帐，非要等那胭脂虎过来开开。

        终于，胭脂虎来了！

        简单说，就是一个刀锋雕来的人儿——双眉斜飞如雁翎刀，窝深邃似戈风蚀窟，琥珀瞳仁如烛火般闪烁；鼻梁如弯刀的刀脊，鼻翼一细银环；唇艳如赤丹，如鲜血。

        上穿正红金线压边的蒙古比甲，前襟故意不系，里汉式的猩猩血染就的肚兜，兜上绣的却不是鸳鸯，而是一幅山猛虎。比甲两肩各缀十二枚铜铃，稍一动便响成沙场箭雨声。穿墨黑麂面裙，裙摆开衩至大，行动间忽隐忽现的不是玉，而是绑在侧的镶宝石匕首。腰间缠着七丝绦，颈间挂的不是璎珞，而是一串狼牙与翡翠交错的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