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有一滴泪珠自角
落,凝作珍珠,悄无声息地坠
中。
……
他的笛声能引百鸟屏息、令游魂驻步,今日一曲,更似蕴藏天地寂寥、万里烟波。
从此每日活潺潺,湖
愈澄,波光粼粼映照天光,更胜往昔。
回首望去,只见姬邑仍伫立原地,一动不动,如生一般。
姬邑是个极的乐手。
湖中鲛人静静聆听,琥珀的
眸中渐次浮起朦胧雾气。
他将玉梳轻放在湖畔青石上,而后退开数步。
一日,她见他衣襟间着一支玉笛。
起初,公主对他仍存戒备,每每见他走近,便悄然潜游至湖心,或远远探一双琥珀
的眸
,无声打量。姬邑不躁不迫,常静坐湖畔,有时读书,有时望着
神。
每逢姬邑前来,她便悄然游至岸边,伏在浅石旁候着他。
姬昌摇轻叹:“不必告罪了。朝歌使者说过,她化形之后会有数日混沌懵懂,如婴孩一般,不识人言、不谙世事。待平静之后,方能恢复神智、重化人形。此时与她说话,她是听不懂的。”
公主目光转,忽伸手轻
笛
,指尖晶莹滴
,
中写满懵懂好奇。
可行十余步,他察觉长并未跟随。
婚礼暂时搁置了。
“邑儿?”姬昌蹙眉唤。
自此,她再不避他。
一日,他从怀中取一柄玉梳。
他转吩咐:“走吧,让她静心适应,勿再惊扰。”
姬邑微微一笑,将玉笛移至唇边,轻而起――
姬邑毫无反应。
睛,歪
几分不解之
,随后又自顾自地轻摆尾鳍,
起一串晶莹
珠,天真烂漫,不似知意。
姬昌本为应付与朝歌联盟之约,对此次再婚并无忱,只待公主恢复人形再议。
他目光紧紧锁在湖心那一倩影之上,
神专注,神魂仿佛已随
波飘
而去,对周遭一切浑然不觉。
蔚湖虽,却是一潭静
。
玉梳通莹白,梳齿细密,梳柄雕作
云逐月之形,极为
巧。
她朱唇轻启,随着笛声幽幽唱起来。
公主迟疑良久,终被那玉引,轻曳鱼尾游近,伸
湿淋淋的手取走玉梳,把玩片刻,竟对姬邑
一个明澈的笑颜。
说罢,姬昌迈步沿湖离去,姬发随后跟上。
四目相对之间,一片寂静,唯风拂翠竹、轻涟。
并无词句,唯有天成的音律,与玉笛之声交织相,
于湖上,缭绕不绝。
其声初如清泉溅玉,空灵婉转;渐如幽谷长风,绵绵不绝;复如月私语,
深难诉。
连唤数声,姬邑方蓦地回神,如从大梦惊醒,脸上掠过一丝慌乱与茫然,意识又朝湖中望了一
,这才步履匆促地走向父亲和兄弟――只是耳
微红,步履间犹带几分神不守舍。
他望着她泪痕未却纯真依旧的脸庞,一时竟怔在原地,心
汹涌,再难平息。
“兄长?”姬发也提声音。
然而,大公姬邑却对这鲛人新母分外上心。
他恐不够清澈鲜活,便命人开启引
渠,连通城外渭
支
。
其声非人间所有,空渺如幻,清越似天外而来,时而似浪涛轻语,时而如深海回响。
姬邑笛声渐止,而她余音犹在,如波漾开,久久未息。
“你为什么是我的继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