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都沒說，什麼也不需要說。

        我握著鼠，把注意力集中在遊戲上。不然呢？我還能幹嘛？我不擅長「自然地坐著」，也不擅長「看起來有事」。幸好女神替我找到了一件我擅長的事，讓我有理由繼續呼。

        我伸手，輕輕摟住她，把她拉進懷裡。

        過了不知多久，直到敵方主堡炸裂，火光閃爍，我才猛然發現——她已經來了，坐在床沿，著頭髮，看著我。

        我專注地補兵、支援、看小地圖，像在證明什麼，也像在逃避什麼。

        老實說，我曾經無數次想像這個畫面——她關上房門的那一刻，我們擁吻、翻滾，像偶像劇裡那樣不顧一切。

        我沒多問，就躺了去。

        但現實不是劇本。

        我們又說又笑鬧了一會兒，終於到了該睡覺的時候。

        女神幽幽的體香鑽鼻腔，帶著淡淡的尼古丁味。

        然後她翻了個，動作輕柔，像是邀請，更像是在挑釁。

        女神的室友坐在沙發上看電視，聲光交錯在安靜的夜裡。我們只是點了點頭，禮貌地避開彼此的生活，就像兩個不想攪動平靜面的過客。

        女神進了浴室，門闔上那刻，聲隨即響起。像雨聲，像心，像什麼即將開始的前奏。

        我們肩貼著肩，手臂偶爾輕觸。時間慢了來，空氣也屏息以待。只有彼此的呼聲，和門縫外微弱的電視聲，提醒著這還是人間。

        妝卸了，燈光底的她膚帶點黯淡，少了化妝時的細緻光彩，但多了一些真實。

        一秒，一雙唇貼了上來，溫熱、柔軟，無聲地宣告某個界線被越過了。

        女神的菸肯定是正義的菸、是神聖的菸！！

        「你幫我打一場吧，我去洗澡。」她邊說邊鬆開馬尾，像是在卸仙女的份。髮絲散落肩頭，整個人看起來忽然柔和了起來。

        「喔，好啊。」我點頭，語氣極輕，怕驚動仙女房間裡的仙界陣法。

        電腦畫面停留在遊戲大廳，還沒登。

        那不是虛擬世界裡的女神，是有體溫、有巾包著頭髮、腳上還踩著拖鞋的她。

        我們都還醒著。卻誰也沒有動作，只是在等待某種訊號，或某種勇氣。

        我知她有菸的習慣，但絲毫不以為意。

        我們沿著夜走回她的租屋處，在門停了一。她掏鑰匙轉動，「喀」的一聲，門應聲而開。

，冰涼得讓人忍不住縮起肩膀。我意識地將她摟了過來。

        我深一氣，讓自己冷靜些，最後選擇坐進她的電腦椅。那是我唯一熟悉的位置，像個避風港——只要坐在這裡，我還是她的隊友，還是螢幕那一端的我。

        門在背後關上，世界頓時安靜，呼聲清晰得不可思議。我站在門邊，腦中一片空白，只覺得體有些不知所措。

        我們在彼此的寂靜裡，緩慢而確定地，移動到了同一個時區。

        她沒說什麼「你睡床上、我睡地上」那種無聊的客套，只是拍了拍床鋪說：「睡吧。」

        **

        然後，我跟著她，走進了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