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敢再看他的睛。

        云窈怔了怔，眨了眨，才轻轻。

        他顿了顿，像是在克制什么，又像是在评估某种隐晦的边界，终究在句末补上：

        她明明背熟了所有的话本、学会了走路的姿势、连端茶的姿势都练了半个月……可这会儿，全没用上，反倒让纪斯淮看到她睡姿不检、手也不安分……甚至还在他留了印记。

        太丢人了。

        他低看着她，目光在她中停了一瞬。

        那神太复杂，像困兽藏在风雪里，又像书中读过那些她不太明白的词句――“”、“火”、“克制”……

        她低着，却忽然鼓起勇气，轻声问：“斯淮哥哥……”

        列车还在向前，窗外夜越来越深，只有风声轻轻卷过。

        ――可这个答案，他其实……并未准备好。

        “没事。快到了。”

        她咬了咬唇，嗫嚅着低声说：“等到了那边，我……我可以帮你把衣服洗净的。”

        他目光沉静，嗓音淡然却不凉：“你对白家来说，人好好的，比什么都重要。如果以后有什么不开心、不顺心的地方，要撑腰……可以来找我。”

        她想听一个答案。

        纪斯淮看着她憋得难受的模样，终是低低笑了一声，难得温声：“别紧张。你自己就好。”

        她眸湿，像湖泛着一层微光，怯怯又认真地望着他。

脸“唰”地烧红。

        “而我，是你的未婚夫。”

        他转看她。

        纪斯淮一顿，眸光轻轻一转，落回她脸上。

        她咬了咬唇，睛望着他，带着少女特有的认真和羞涩，缓慢而小心地问那句话：

        纪斯淮眉轻动，没立刻作答。

        纪斯淮瞥见她耳尖红透，像是火苗染上了雪。

        这句话一，空气忽然静了一拍。

        纪斯淮却只是看了她一，低低地“嗯”了一声，嗓音比平日哑了些。

        他垂眸片刻，才低声开，嗓音很低，也有慢：“你是……白督军的掌上明珠。”

        他说完这句，像是才回过神来似的，神微微一凝，眸底还残留着一没完全散去的倦意，和……隐约的、未解的绪。

        羞耻骤然席卷，她紧紧拽着自己的袖，几乎要哭来了。

        她手指发紧，嗓音发虚，像被什么堵住似的：“我、我不是故意的……对不起……”

        怎么能……第一天，就这么大的丑？

        “……好。”

        她又是一怔，脸更红了些，整个人坐得直直的，有些拘束地绞着手指。

        “我同你……”她睫簌簌地抖，像栖了的蝶，“究竟算得什么关系？”

        她声音很小，像猫踩雪地的脚步，却带着种真切的依赖与信任。

        “……不用，”他说，声音不，却带着几分不容置疑，“你去了白家，是当大小的。这些事有人来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