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鈞沒有回答，只：「今天你要見雷霆，還記得嗎？」

        他竟然敢在敵對勢力面前，讓她選擇？蘇霓只是抬起頭，目光直視投影中那人的臉：「我不是你們的研究對象。」

        「我們所有人，都是從九重實驗區逃來的殘骸。」萬鈞語氣冷淡卻明確，「不只是為了復仇，而是為了我們還可以有其他選擇。」

        萬鈞望著她，神像穿透儀般深邃：「因為妳本來不屬於這世界。妳的存在，可能改寫他們最懼怕的東西——規則本。」

        萬鈞似乎察覺她的震動，緩緩補上一句：「妳還好嗎？」

        他們靠著鮮血與自控，重新建構新的規則，但體本能的崩潰，卻正在慢慢掏空這一切。

        蘇霓望向那扇門，突然明白這裡表面的秩序，其實早已潛藏無數隱患。反叛軍不過是從某些虛假的秩序中，逃來的一群人。

        九重使者也不惱，只溫和：「她是舊時代遺，你們無法妥善利用她的。」

就像普通人一樣，卻不會反抗的改造生。」

        「他們不會善罷甘休的。」萬鈞低聲說。

        雷霆靜默了三秒，然後冷笑：「他要什麼？」

        望著這兩個男人，忽然意識到，自己雖是被強推上牌桌的籌碼，卻也是唯一能打亂這場權力遊戲節奏的變數。

        「九重將提供你們完整的長生葯接種權限，第一期可保障你及你直屬軍階永久理智與生命穩定。」

        光幕熄滅，空氣瞬間緊張起來。

        「他們最層——那群接種過永續版本的議會心，據說已無法自然老化，甚至有人已活過兩百歲。」

        「這也是你唯一一次可以不以戰爭解決問題的機會，我懇請您務必仔細考慮清楚。」

        而她還沒說的是——她也不打算被誰控制。

        她轉向萬鈞，第一次主動開問：「所以……他們關注到我，又是為了什麼？」

        「雷霆首領。」對方語氣不急不緩：「我代表九重，帶來一個友善的交易。」

        「張元首是來自那個時代的人，只有他能妥善研究她，並且修正新人類長久以來的問題，這也是您一直以來的困擾，不是嗎？」

        「張揚。」

        蘇霓不笨。

        基地中央議事廳與昨日的訓練室完全不同。這是一個封閉、純白、無監控的空間。雷霆站在長桌一端，雙手負後，似乎在等待什麼。

        「我知。」雷霆回得極快。

        升艙微微震動，停靠在中層議事廳的地板上時，蘇霓還沉浸在那些資訊中無法完全。

        又是張揚。他到底是誰？為什麼自己無法克制住心底的恐懼和恨意？蘇霓繃直著脊背，體輕顫。

        雷霆沒有立即回應，卻轉頭對她說了一句：「妳怎麼看？」

        語畢，像是早已料到她會拒絕九重的使者，雷霆轉回去，關掉了投影，語調冷冽：「傳我命令——讓基地所有層級啟動反滲透級別警戒。」

        「據我們所知，你們撿到了一組?特別的樣本。」投影上的人十指交錯，表誠摯又認真：「張元首只要你們交蘇霓即可。」

        她沒說話，只跟著他走進升降艙，從金屬牆上瞥見萬鈞的臉，輪廓剛卻藏著些許疲憊。

        蘇霓剛進，一全息光幕隨之升起。畫面中，投影一名穿金紅袍服、臉上紋有雙翼蛇紋的中年男。

        她想起自己腦海中對父親研究片段的模糊記憶，一些數據、基因圖譜、還有那些明明帶著人類外表卻早已喪失人的實驗體。

        「這女人對你們來說有這麼重要？」雷霆的語調和緩，卻帶著隨時爆裂的殺氣：「還是，你以為我會用她跟你們換個需要定期注的毒品？」

        蘇霓聽著這段話，拳頭不自覺收緊。不只是張揚兩個字不斷敲打著她的神經，還有自己的份再次被定義為「可用的」。

        「誰？」

        「你們，這樣去能撐多久？」她淡淡開。

        蘇霓沒有點頭，卻也沒有否認。她低聲：「所以你們才組成反叛軍？」

        雷霆眉峰不動，只用一個字回答：「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