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争年代最不缺的就是死人。

        “不知。”也许我应该给自己编一个好一的世，但我担心自己的演技不够好，一个人到底有没有过过幸福的日是能够被看来的。

        我试图去直视他的睛而非躲闪，希望这样能够增加自己说话的可信度。等待的过程令人不安，我到腔里又满又空。满到堵得不通呼困难，空的仿佛纸糊的窗四分五裂透漏风的缺。

        “我之所以会现在布拉格……”我故意咳嗽起来，拖延时间，思考对策。让火光把脸颊照得更红。

        我对着镜审视自己，这是来到这里我所唯一熟悉的事。然而连它也变得有些陌生：

        现在最重要的事是让前这位军官相信我只是一个无辜的普通人，而不是什么应该被丢监狱或者审讯室里的货。

        不然，何以要给我这样的“优待”呢？

        这是一崭新的。新得令人到不适。

        他甚至给我准备了用来洗澡的，以及一套净的、应该是别人穿过了的、也许是从这间房原主人的女儿那里拿来的换洗衣服。

        洗完舒舒服服的澡之后，我把雪白的浴巾打了个结，着湿漉漉的还在滴的发走来，回房的路上撞见舒尔茨。他站在原地，看了我一会儿，张开嘴唇似乎想说话，但什么也没说来，就离开了。

        冲刷过的肤泛着不正常的粉红，像一层新生的薄膜。仿佛这被某种力量“重置”。是我，又不是我。

        “我只知我的母亲是中国人，我和她都跟着一个国男人生活，他有妻。”私生女当然来历不明。

        “中国人。”

        他在笔记本上写了一：“你父亲呢？”

        以我现存的记忆来说，这因为蒸气而泛起明显的粉红的确实是我的脸。但是少了一些瑕疵，譬如底乌青的沟壑、角细微的伤疤、鼻尖的黑和腮上的痣。也许它们随着我上的那些足以引发大规模传染病的细菌和病毒都被剥落掉了。

我犹豫了。我并不觉得为了保证自己的安全伪装国籍是一件需要过多思考的事，但这是1939年，南京大屠杀刚刚过去一年，我实在过不了心里那坎。

        “我的母亲经常和那个男人吵架，她又找了一个新男朋友，新男朋友许诺带着我和妈妈离开那个国人，我记得我坐的是一架飞向法国的飞机。但是我在飞机上睡着了，一觉醒过来就在这里。我的母亲和她的男友，以及我的衣服、鞋、行礼……全都消失不见了，我找不到他们。”我紧紧抿着唇，了鼻，“我也不知为什么我会现在捷克。我是被冻醒的。也许因为我不会法语，被视作一个累赘吧。”

        所以，我必须格外珍惜我的这条生命。崭新、珍贵、且绝无回旋余地。

        我必须找到一个同时能够解释我的一切的借――来历不明、外表看起来完全脱产、没有劳作的痕迹，但意识的习惯可能暴我家境不好的事实。

        如果我死去，我的灵魂――如果有的话――也不会再给予我继续活去的机会。

        这也许是一件好事，越少的瑕疵越能作证我的谎言。但不幸的地方在于，这也意味着，绝非是小说里描写的那样“普通”的穿越，我大概要永远留在这里，永远也“回不去”了。

        房间净整洁，一看就是女孩的卧室。梳妆台上的化妆品和首饰都被收走了，但还留着两个空瓶。

        我意识地使用恢复的视力去观察自己的，发现连上的烙印也不见了。也许在我暂时没有发现的地方，外力加诸于我上的一切都消弭不见。

        “但不经常来看我们。”我不到将一个不存在的人编造得天衣无。

        “他给我们很多钱，”我摩挲着自己没有茧的双手。

        结局是幸运的，少尉先生没能看穿我的谎言，他对我怀有天真的怜悯，将我留了来，让我跟他住在一起。住在捷克人被占领的房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