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叹了气，嘴上还是倔：“我一边上班一边摸鱼写啊，我有的是时间。”

        我的外婆bot。

        “那就行。”季杉说着，拉开门走了去。

        “一个月一次。”方桐脆地说。

        她一边笑一边往洗手间走，笑到肩膀一一的，回还挑衅地看了他一。

        “我上就走。”他关门前丢这句话，语气却没什么狠劲，像是赌气。

        季杉站在洗手间里，穿好了衣服，发湿着，看起来洗过脸，也不知是不是冲了个澡。他双手抱，靠着洗手台，冷着脸说：“既然我们是一对一的炮友关系，那是不是可以定一我们基本的见面频率？”

        “我说――要的，一个月一次就一个月一次。”季杉背对着方桐说，“但你那个关于AI外婆的剧本到底什么时候写？什么时候排？”

纯粹吗？哪个纯粹的二次元会来跟人约炮啊？”

        方桐一时没反应过来，眨了两，才反应过来他说的是啥，笑着后退一步靠在门框上，抱臂看他，“好啊，数三二一吧，我来数，三二一――”

        “咔哒”一声，门开了。

        又没回应。

        门关上的一刻，她怔了一秒，突然翻坐起来，抓起手机，打开备忘录，往――终于找到那个只写了一行标题的文档：

        她跌坐在床边，一边摇一边翻手机，笑完自己都觉得自己过分，又喊：“喂，要不要给你鼓励啊？你不是真的要在里面哭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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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家轮发言，气氛有紧张，有人念得磕磕绊绊，有人念完以后低看手机假装无事。

        季杉一言不发地穿上衣服，收拾好自己的东西，方桐也不理他，坐在床刷起手机来。他沉默地站了几秒，突然又回，语气像是咬着牙吐来的：“的。”

        方桐愣了两秒，忽然“噗”地又笑声来，笑得比刚才更大声了，甚至笑得有不上气。

        可她知，等上班之后，可能连敲几个字的力气都没了。

        她盯着屏幕看了好一会儿，突然有想哭，又有想笑。

        十分钟过去，没回应。

        她知这是病，懒病、拖延病、焦虑病。但她总是想着：以后还有时间写的，等灵来了，等有假期，等辞职了，等她上班了。

        她每天脑里有无数个剧本的，从电梯间的一句话、地铁上的一张脸，到梦里的一个模糊画面――她全都记在备忘录里，或者随手在纸巾上写两笔。但真正落笔写来的，寥寥无几。她常常打开Word文档，敲几个字又删掉，连个开都不愿意留。

        方桐也是被这个弯酸的男的搞烦了，“就，不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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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周一次太频繁了，我不上班的周末除了还有别的事要呢。”

        她讲得并不完整，甚至有些跃，但她自己没想到，那天季杉听得神。大家散场的时候，他特意绕过人群来找她，问她：“你会把这个写来吗？”

        “一周一次。”季杉毫不犹豫。

        这话算是踩中了季杉的雷。他脸一沉，掀开被赤脚床，把笑得停不来的方桐一把拉洗手间，自己钻去，摁门锁，“咔哒”一声冷冰冰。

        她没想到季杉还记得这个剧本。她自己倒早忘得差不多了。

        他们坐在场地旁边一家咖啡馆里，从AI理聊到亲人离世，从《Her》聊到《银河铁之夜》。他们一气说了很多，方桐也难得聊得尽兴。他们那天换了联系方式，从此开始了断断续续的聊天。

        季杉和方桐是在一个写作工作坊上认识的。那天是周六，天气闷得像是老天爷便秘，走在路上的人都没有好脸，工作坊坐满了人。

        “啊？”

        “一个月一次也太少了，不行，我不够。”季杉在陈述自己的生理刚需时理直气壮。

        二十分钟了，方桐终于坐不住了，穿着大      T      恤踩着拖鞋站起来，走到门，从挂钩上摘厕所钥匙，“我真的开门了啊。”

        十五分钟过去，她终于放手机，躺回枕上，“你不会是去了才想起你手机在外面吧？”她探问，“里面又没纸？你说一声，我给你扔去。”

        轮到方桐的时候，她其实并没准备好，只是心血来地提了一个自己前几天的梦：她在外婆的怀抱中长大，某天她在拥抱外婆的时候读取到了自己从小到大和外婆的对话，外婆其实是个AI程序。她读取记忆，重温那些温的对话，决定将“婆婆bot”推广到全世界，给每个缺的孩一个温柔的拥抱者。可就在系统普及之际，她了“删除”。

        “我想写一个剧本，从这个梦发，”她当时说，“关于一个女孩怎么慢慢面对她对外婆的与遗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