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难得啊，我以为她一向快刀斩乱麻。”阿暮说。

        大夫也连忙说他的睛并非药石无效，假以时日便可以复明。迦陵呼，同名医连连谢。

        红背伯劳鸟轻树枝，穿过簌簌花雨，飞越重重墙，没漫漫胡沙，沿着叶尔羌河，翅膀轻胡杨的绿叶，拂掠凉玉般的墙，未误芳时，停在花枝上，这个杏花天的小客人于黄昏追上了使者的足迹。

        女官讪笑，心想上次小“斩”了，害得王君险些丢了半条命，可不敢再见识了。

        使者无奈，只得吞吞吐吐告诉他们夏侯无的存在。众人想起数月前殿喋血，心有余悸。

        “咦！”怕鸟的迦陵退后两步，担心鸟雀啄自己，低看了看手中的短信，问，“连学士也有信，她给哥哥的信呢？”

        “那还有假？你跟我一起去长安，太池的鱼，上林苑的熊掌，都是难得的味。”朱嬴夸耀，气有些逞。

        使者答复：“行之时郡主仍在酝酿，或许迟几天。”

        丹砂稍稍翻转手背，一拂小鸟：“去找你的同伴吧，不用再陪我了。”

        鲂鱼赬尾，王室如毁；虽则如毁，父母孔迩！”

        她指着天空，转看到朱嬴对着庭院里的繁花神，心想，也不知呆鹅能不能开窍，真是磨人！

        “将军？”迦陵追问。

        丹砂了。迦陵发现哥哥失落，冲到使者跟前，说：“嘿！是不是伪装了，扮成使者混来？我看看。”

        学士觑见王君过于安静了，同喜的人群格格不，只怪朱嬴太细致，何止关照他们这些来往的熟人，连寝的侍女、昔日守城的同伴也备了礼，落单的丹砂格外扎，他低声开解：“她一向古灵怪，你最清楚不过，关心则乱，不如顺其自然。”

        大夫嘱咐丹砂在静室休养，他镇日呆在殿阁，昼伏夜，闲时弹琴，小小的伯劳鸟常常钻细竹帘，飞到桌上踱步。

肄；既见君，不我遐弃。

        使者详细说了朱嬴在乌孙的光景，特意隐去夏侯无，糊说有亲人伴，郡主一切安好。

        野利看到女打行装：“真要回汉朝？”

        “她还好吗？”丹砂问。

        琴师叹：“好一只伯劳鸟，东飞伯劳西飞燕。”

        纷至沓来的好消息教众人欣鼓舞，丹砂心轻松不少，突如其来的幸福伴随淡淡的怅惘，这是满的落幕，但并不圆满。他们亲厚密的日仿佛是很久以前了，匈、汉朝、西夜沉重地横亘在二人之间，没有转淡，只是——只是很孤独。

        “他曲未终，我意已通。怎奈劳燕各西东，尽在不言中。”

        使者退后一步：“小公说笑，郡主千金之躯，岂会擅自离开王？就算——就算行，也要请示将军。”

        朱嬴合上书页，说：“表妹，我想起来的曲谱都整理好了，爹爹和师父当年传授的要诀，我也写上去了，若有不懂，只来信问我。”

        弟史珍重抱在怀中，微惜别之，但她向来持重，终是没说什么。

        “去就去，我孤家寡人，四海为家。”野利轻轻松松地说，“喂，老鹰！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