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天不懂,杀人要杀全
晨起时半梦半醒间,shen侧便起了阵不算明显的动静。
郑婉平素睡得没有那么实,闻声rourouyan睛,xia意识要跟着起shen,却被人拦住。
清晨天光不明,阴影在尚未来得及睁开的yan帘里加重了几分。
青年的吻轻轻一落,在她耳侧说了一句,“接着睡。”
他的声音仿佛有种使人安定的mo力,让人迷迷糊糊间不由自主地顺从。
郑婉于是无意识地dian了diantou。
在他摸着她脸颊的缓慢一碰xia,重新坠回了梦里。
再醒来时,车厢里已没了完颜异的shen影,只剩丛雨安安静静在另外一侧托着脸打瞌睡。
午后的光影透过微微掀起了一角的车帘,疏落拉得很长。
她一时不大想动,静静瞧着光界被上xia起伏的车帘所引导着,在车厢中游离许久,才坐起shenzi。
透过半开的车帘,看到外面的矮桌上有盏釉se很漂亮的碗。
郑婉垂眸去瞧,温ruan的光xia,碗里的东西颗颗饱满澄澈,闪着亮莹莹的光泽。
是满满一碗石榴粒。
丛雨听到动静,也随即醒了过来,“公主醒了?”
郑婉rourou眉心,diantou,“嗯。”
她瞧着外tou,意识到ma车还是昨夜驻扎的地方,便dao:“收拾一xia,我们也启程吧。”
凌竹原是坐在外tou的横梁chu1,闻言微微侧tou,避着帘朝里tou说了一句,“公主若是觉得shenzi吃不消,咱们多在此chu1歇歇脚也无妨。”
郑婉摇tou,“无碍,车速比前些日zi慢些就好。”
见她定了心思,凌竹便也没再劝,在外面等着郑婉收拾好了,便jin了车厢里把机关设置回了原样,接着将矮桌也搬了回来。
见郑婉的视线落在碗中的石榴上,凌竹摸了摸tou,解释dao:“昨日漏夜到了,少主剥好后才走的。让公主闲时尝尝是不是喜huan的味dao。”
郑婉收回目光,捻起一粒,送rukou中。
清甜在唇腔中弥漫开。
初chun的石榴,即便是在南宋,也要过了长江,再往江南走,气候最温和的地方才能产chu一些。
大抵是费了不少功夫。
她沉默半晌,“很好吃。”
ma车慢悠悠地复行,郑婉见丛雨时不时抬眸来瞧自己一yan,便将碗往她那边推了推,“总归我一个人吃不完,你也吃些。”
丛雨摇tou,笑着从车厢角落提溜起整整一袋,“三少主同我说了,要吃自己剥便是,何必去抢公主的。”
这东西原是产自南宋,她们这不常得见,从前在gong宴上服侍的时候,时不时能瞧见shi盘里会有些,却是从来没机会尝过。
方才郑婉还歇着的时候,她便同凌竹在车外一人吃了一个,yanxia还觉得有些撑。
倒的确好吃,只是剥起来也着实费事了些,手要洗净也麻烦。
“看你总瞧我,以为你或许有些好奇,”郑婉闻言便也dian了diantou,拿了个小碗,拨了些递到shen侧的正牌石榴嘴边,笑着rourou它的脑袋dao:“你也尝尝。”
丛雨坐在对面不作声地瞧了她一会儿,才笑了笑,解释dao:“我看公主,是觉得公主近来似乎比从前开心了许多。”
丛雨虽明白行至如今shen不由己的境况,其中多有郑婉的缘由。
但对郑婉,她的确是没办法生chu太过负面的qing绪。
若说实话,她其实也并不介意这样总跟着郑婉的日zi。
劳累与疲惫不是假的,但至少充实。
就当她是个nuxing难改的卑懦者,她甚至觉得yanxia比从前在gong里的时候还要自由些。
于是她面对对郑婉时的态度,更多的反而是担心。
担心yanxia她所依托的这位三少主,也不过是同可汗一般无二的人。
担心这条路上的曲折,远比郑婉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