蒼拍拍對方肩膀：「你還活著嗎？」

        那人動了動，吃力地睜開，警戒地看著蒼，聲音虛弱卻咬牙切齒地說：「……別多閒事……」

        蒼唉了一聲，彎，把人背了起來。

        「……麻煩了，沒帶傘。」

        蒼嘆了氣蹲：「果然又是你們這種命的傢伙……」

        一秒，那人前一黑，徹底昏了過去，倒在蒼腳邊。

        他以前也曾帶過不少重傷病人、街邊倒的醉漢，甚至有次是一名逃跑的非法拘留人。

        然而一秒，他的力氣終於透支，前發黑，整個人直直倒向地面。

        「別碰我……！」青年怒喝，聲音低啞卻透著絕望與敵意，渾像刺蝟般戒備。

        他一開始愣了一，對方的五官線條過於緻，長髮濕淋淋貼著臉頰，膚蒼白，睫顫動時顯得意外柔和。

        「……這麼大雨，也太會挑時間了。」

        ---

        手術結束後，護士試探問他：「蒼醫生次能不能常駐？」

        蒼頭也不抬地說：「沒有，我比較習慣血腥場面。」

        那語氣像在說的不是診所，而是某種生活方式。

        「嗯嗯。」卯花糊地應了一聲，摸了摸亂翹的頭髮。

        蒼走近，看見一個渾是血的青年倒在地上，呼斷續，體蜷曲著，傷間隱約可見破裂的肌肉與骨痕。

        蒼沒有反擊，只是舉起雙手，語氣平靜：「我不是來抓你的。冷靜點。」

        蒼盯著他幾秒，沒有回話。

        「是啊，連拒絕都這麼好聽……」

        青年氣如，雙猩紅，卻仍強撐著揮了一刀。

        卯花某次看到有人癱在走廊，著太陽嘆氣：「拜託你不要再亂帶人回來，好嗎？」

        「滾開……！」

        忽然，他腳步一頓。

        那語氣無奈又疲倦，卻從來沒能說服她自己拒絕。

        最後她還是會蹲，利落地清創、縫合、藥，像例行公事般熟練，就像習慣了收拾蒼留的麻煩。

        那天午後，他完成手術後走別間診所，天早已轉陰。

        巷的盡頭，有什麼東西倒在牆邊，隱約傳來滴聲，還有一點腥味。

        ……男的？女的？

        他轉離開時，背後幾名護士竊竊私語。

        蒼有時會受邀到其他診所進行手術支援，主要是急症處理與評估。他不愛待在人群中，卻擁有準冷靜的手術技巧。

」

        「這張臉……漂亮得太過頭了吧。」他低聲呢喃。

        蒼在餐桌旁留了便條：「午餐自己處理，我今天午要去兼差。」

        街上人稀少，雨聲掩蓋了城市的喧囂。蒼低頭快步前行，走進一條平常不會經過的小巷，想抄捷徑回家。

        他只冷淡回：「不太習慣太乾淨的地方。」

        這時，腦中浮現卯花過去的語氣：「你能不能不要老是撿奇怪的東西回來？」

        那天午，他幫一名車禍傷患進行縫合。助手的手一直在抖，反觀蒼的針線俐落、節奏穩定，像是本不曾緊張過。

        他想起以前曾在垃圾桶旁撿過一隻瘦到不行的小黑貓，當時也是這種天氣，也是這種表。

        他眉頭一皺，雨沿著對方濕透的髮絲，滴在泥地上。蒼覺得這人像是剛從什麼地獄裡爬來的。

        蒼往後一撤，那柄短刃過他的頸側，帶起一絲涼意。

        一時之間蒼也分不清楚。

        「這個蒼醫生……雖然看起來很冷淡，但長得也太帥了吧。」

        「真好，我的生活從來沒『普通』過……」

        他皺了眉，將外套拉緊。風夾著細雨打在肩上，很快地，天徹底暗了來，雨勢也越來越大。

        蒼喝完最後一拿鐵，提醒卯花：「地室記得鎖，我不在。」

        當他蹲，剛想伸手觸碰對方時，青年忽然猛地睜，手中閃一抹寒光──刀。

        「你以前是外科主治嗎？」有人這麼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