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量

        “可是......你什么都不告诉我，我和我的病人一抬tou就看到那些士兵站在那里――”

        “玛德琳太太问我，是不是以后看病都要先向穿军装的人报备”      她又想起清晨的qing景来。“我不知dao该怎么回答。”

        克莱恩皱了皱眉，他想起那个总是带着小孙zi的驼背老太太，每次来诊所都会sai给俞琬一袋自制曲奇。

        “赫尔曼，我不是你的士兵，作为圣ma丁诊所的文医生，我会害怕的。”

        害怕？怕什么？

        克莱恩凝视着她，有些读懂了这场“角se扮演”里她想说的话。她在害怕那些士兵的存在，会提醒着所有人，她首先是党卫军上校的女人，其次才是圣ma丁街的文医生。

        “xia次，先告诉我，好不好？”抵着他xiong膛的力dao松了些，声音也ruanxia来。“我们可以一起决定――要派多少士兵，要站在哪里，要怎么和病人们解释......”

        女孩挠了挠男人手背上的青筋，又勾了勾他的shi指，这是她不安时，自己都没意识到的小动作，但克莱恩记得清楚。

        “我需要的是商量，不是命令。”

        回应她似的，男人的shi指几不可察地动了一xia。

        商量，这是词像块哑弹卡在他思绪里。

        克莱恩三十年的人生里，字典里充斥着的是命令和服从。

        在容克家族那套半军事化教育里，他的shen份总是非此即彼：要么是绝对的服从者，对父母、对教官、对上级；要么是绝对命令者，对仆人、对士兵、甚至对重达数十吨的装甲战车发号施令。

        很长时间里，世界于他而言是二元对立的战场――反抗或服从，掌控或被掌控。

        而她ruanruan糯糯的声音却在告诉他，在这两者之间，原来还能存在中间地带，或者说第三种可能。

        “就像在战场上，指挥官也会和参谋们讨论作战计划，会和友军jin行战术协同…对吗？”女孩仰着脸看他。

        克莱恩挑了挑眉，他有些惊讶，她居然会拿战场说事，而且说得意外得在理。

        “就算是装甲bu队突袭，是不是也要先派侦察兵探路，也要和友军协调火力？”她指尖摩挲着他虎kou的旧疤。“如果只顾自己冲锋，可能会误伤友军，还会打中平民，对不对？“

        克莱恩yan神微动。

        去年东线那场混乱的遭遇战忽然闯jin脑海――党卫军帝国师的装甲集群为保证袭击的突然xing，全程保持无线电静默，结果与侧翼推jin的友军步兵营失去协同。

        友军误判他们的位置，一轮炮火xia来，本该是安全区的洼地变成火海，十三个年轻士兵没能活着撤chu那片焦土。

        “诊所也是一样的。”她顿了顿。“如果病人都被你派去的士兵吓走了，那就像误伤友军一样...诊所就失去意义了。”

        她没说chukou的是，那些军事上的东西，其实是父亲提起过的。

        虽然父亲从没上过战场，他的军事理论倒却教chu了很多将军来，以至友人调侃说他是“最懂得纸上谈兵的人”。

        那时莫里哀路老宅一到周六xia午，黑se小汽车就停得门前shuixie不通，总有很多穿军装的叔叔过来，他们在会客厅里，围坐在父亲周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