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止说到最后，啧一声：“这祁衡真是变得和她越来越像。”

        回看到自家哥哥还在慢条斯理喝着茶，更是恼怒：“就吃他们这么个哑巴亏？小皇帝真有意思，我去拉他，他将烧琅往自己腰上一蹭，分明没割到，却沾一血，讹人呢？我还要给他跪？我还要给他认错？天大的笑话!”

江蛮音不太理解，皱眉：“就为了陷害监察院，此举得不偿失，他没有理由这样。”

        “回去吧，蛮蛮。”他将灯挑开，放灯笼里，递给她，“夜深了，你不便再留。”

        巡防要务属于天之侍的近卫，被多家馋，如今终于让长策军也分上一羹，季长风走在路上都红光满面。

        问太多，薛止有烦。

        江蛮音懵了：“什么意思?”

        薛止听了半晌，还想笑的，搁了茶问：“当时他旁就没有别的人？”

        江蛮音默不作声好一会儿，忽然来了句：“薛止那样阴魂不散的人，我都没想过他会死。”

        “我才没那么蠢。”时星接了蜜橘，闷闷不乐剥着玩，刚一半肉瓤，忽抬看薛止，里带了探究的亮度。

        薛止却睨他，凉凉目光打在时星上，冷：“你也该长个教训。祁衡现在已经不是八岁稚，你当他心中没有谋算？他搞个声东击西就让你乱了阵脚，徒有莽夫之勇，被开刀也是活该。”

        时星不解，问他：“为何?”

        苏临砚却摇，很不赞成：“此计天真，且不论后果，薛止手中的三大营是他自己运作，绝会留以后手，用来反扑。”

        风把蜡烛灭了。

        ＊

        若不是因为监察院那边人脉广阔，且他不知从哪找来了个抵罪的‘刺客’，在刑当众认罪伏诛，替自己洗清了罪名，要不然真是难以翻。

        “苏临砚办事缜密谨慎，更在乎朝堂安稳。小皇帝此计，不仅自凶险，还让鲜卑人猜到大周有顾之忧。这种事，他绝不会同意。”

        薛止在桌边随手摸个橘砸他：“谁让你风，若不是我去捞你，怎么，你要跟小皇帝当着诸臣面上骂起来。”

        “只是瞧哥哥对陛越来越容忍……”

        “可是杀左使对他来说徒劳无益，陛又不愿费尽心思一场无用功，只能抹自己一刀，栽赃过去，你可明白?”

        “往自己上刀，此等行事风格，真是一脉相承。”

        “你错了，蛮蛮。”苏临砚黑的眸望着她，像把她钉在原地，“陛故意了烟火戏要看，在路尾派人埋炸药，当天晚上漏消息，混乱了监察院的稍，甚至也骗过我。”

        戏火之宴由司礼监一手纵，了这么大的乱，锦衣卫和二十四衙门都因为疏忽职守被降罪。

        锦衣卫向来在御前伺候，包揽首功，如今一朝失职，倒是显得长策军在混乱中冷静妥当，展角。

        时星长叹一声，断定了：“他们就是一伙的。”

        “薛止估计以为蛮族要生事，或者自己衙门手有奸细，临到最后还在盘查，约么他都没想到陛是搞了一贼喊捉贼，浑摸鱼。”

        时星更是重责，失察论，罚俸一年，禁足整月。

        “所以……”江蛮音唇边凝住。

        她心里复杂，于是第一个反应竟是笑：“他以前看见薛止恨不得埋我袖里，或者转就跑。”

        苏临砚从袖中拿火折，一，亮了灯盏，接着她的：“所以他原本想杀的是薛止。”

        江蛮音只有一事想不通：“可祁衡为什么要这样。”

        “他是拿我开刀？他分明是拿锦衣卫开刀。”时星不服气地喊。

        “场面乱，烟又大……他还刻意倒在屏风后。”时星琢磨了会儿，觉得不对，“那苏临砚后脚就脱了袍给人止血，我不信他没发现异常。”

        他：“你该庆幸薛止锐至极，察觉了不对。”

        ＊

        指尖抵着茶盏，轻轻转动，薛止撑着额，一副闲懒样：“我杀了他名上的爹，又葬了他双母，还抢了他的好，小皇帝恨我是应该。毕竟还要当大半辈的君臣，此局当我让他一回。”

        本就是死对，时星被关在监察院，听到消息，狠狠踹了一脚房门。

        时星还是不懂，嚷嚷问：“谁啊。”

        她看不见苏临砚的神，心里惴惴不安，翻柜找火石，却有一只指节修长的手住她的手背，他嗓音很沉：“祁衡的刀原本不是拿来刺自己的。”

        “不像。”

        时星不解其意：“哪个他？”

        缕缕火光染上她的睫，江蛮音慨：“祁衡长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