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惊澜坐起，靠近她，一手撑在她背后，另一手轻轻摸了摸她还微湿的发梢，嗓音低而稳：

        “现在不是拿来了么？”

        韶音转看他，里还带着海盐般的湿意，但嘴角却慢慢弯了起来。

        “嗯，”她，“我现在想把它用回来。”

        韶音搂着摄像机，靠在温惊澜肩，一只手还轻轻摩挲着镜盖，像在抚摸什么久别重逢的朋友。

        “我星期要去南海。”她语气轻，却带着笃定的光，“南海海洋馆邀请我去绘儒艮的结构图和动态速写，预计五周。绘画之外，我还打算申请一张媒船票，租船海。”

        “想拍一组真正的、野生状态的儒艮。”

        “然后以鲸鲨先生工作室的名义――我俩的那个账号，发布成专题作品。”

        她抬看着温惊澜，神有些亮：“我要开始了，真的开始，把野摄当成我的正式计划。”

        “你怕不怕跟我一块跑海？”

        温惊澜盯着她那微扬的角，没立刻说话。光落在她鼻尖上，那里的汗还没退，里却已经是另一片海了。他轻轻摇了摇，嗓音低去：

        “不怕。”

        “你去哪儿，我就跟着你走。”

        她勾着唇，鼻尖蹭了蹭他：“那鲸鲨先生，周可就要开始你扛脚架、背袋、撑反光板的‘野外助理’生涯了。”

        “我会把你当成我的野生保护种，专门记录。”

        温惊澜有不好意思地别开脸，小声嘀咕：“……那得收费了，珍稀种带海，是不是得报批？”

        “那你收费我就把你当员工看。”

        “啊？”

        “不给你亲了。”

        温惊澜立刻怂了：“那我、我就当志愿的。”

        韶音笑得伏他怀里，底那少年时的锋芒，正悄悄地、真正地重新亮。

        可韶音没赖太久。

        她笑了一阵，忽然撑起，坐得笔直，神认真地看着他。脸上的笑意褪去一层，只留那种思考过、权衡过、斟酌过后的定。

        “不过说真的。”她开，声音不大，却很清晰，“志愿也只是玩笑话。”

        “你来帮我，不是陪着我玩，也不是单纯‘跟着我走’。”

        “你的是一份工作――你要学习拍照、会背设备、会辅助选、能帮我危险区域的侦查，这些都不是分，是本事。”

        温惊澜有些怔住了，没想到她会突然认真到这种程度。

        “我不能让你为我‘白活’。我必须让你在跟着我走的同时，也有真正属于你自己的位置、份、收益。”她语气慢，却掷地有声，“不是拖家带式的依赖，而是我们一起扛事儿。”

        “所以工资我会给。天算也好，项目算也好，我们可以写清楚。”

        温惊澜结动了动，嗓发紧，却没说“我不在意”这四个字。

        因为他看见她里那份清醒的尊重。

        这不仅是一份“我养你”的承诺，而是“你得上收，因为你在力”。

        他了，轻声说：“……行，我听你的。”

        韶音盯着他看了一会儿，像是确认他不是随敷衍，而是真正接住了这份信任。

        她伸手握住他的指节，轻轻一扣。

        “还有第二件事。”

        温惊澜看着她，等着。

        韶音看了他一会儿，忽然笑了一，可这次的笑里没有调也没有调，是一种定到骨里的认真。

        “惊澜，如果你真的决定跟我走，走很远的地方、很久的时间，甚至一时半会儿都不能回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