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茂床，重新把被给小时候的她盖好。

        年幼的自己慢慢打开门，她们一起看到，地上都是碎玻璃渣，溅落满地，连哥的发上都有。

        卧室门开着，她走去，客厅没有人，往那边看，是妈在厨房饭。

        然而环顾四周，这里并不是柴界。

        本来吴升霖走后夫妻缺了一人无法开坛行新月献魂，可坏就坏在吴升霖留那张本命符，代替了他这个人。

        最后，爸主动找上大仙，说想请大仙来给哥看病。

        李茂隔着她的卧室门听到外面有拳打脚踢的声音，有什么东西磕到茶几上，声音很响，外面是妈在又骂又劝。

        *

        坛不是真的天坛，是在地面用朱砂画得图案――所以刚才吴升霖没有注意到，误以为祭祀还没开始。

        大仙里面，有人有真本事，有人就是打着给人看相治病的名义骗钱。开始爸妈只有五分信，可万息舅舅拿命担保说这人看得很准，爸妈有些松动，起初万息舅舅让爸找大仙看财运，爸听了，然后又让爸找大仙看他的肾炎什么时候能好，爸也听了。

        哥挨了爸一记耳光，爸好像觉得用打得方式能让哥听话一样。

        她还听到她家的玻璃茶几被掀翻碎了一地，声音大得吵醒了年幼的自己。

        哥和爸在说什么？

        万息舅舅膝盖抵着压在哥的后背上，爸站着烟，这时门铃响起，她听到妈说：“快别打了，大仙到了！”

        她躺在床上，觉自己旁边还睡着一个人。

        她好像躺在自己的卧室里，枕垫地很，李茂稍微把扭向一边，在她的书架上贴着一张纸，形状像一枚白铜钱。

        李茂回想起那段时间里，自己一直很想周末回县里学琴，但是爸妈不同意。

        年幼的她还没醒，在被窝里蜷缩着。

        祭祀已成，蛮舒白帝甚至破例亲临诅冥宗。

        从门外走一个六十的男人，李茂看去，第一觉他长得很像一条鱼。他穿着黑棉袄，兜里着一叠报纸，手上捧着一个长方形的盒，不知里面装得什么，一门他就把盒放在李茂家的梳妆柜上。

        更不在乎他们可怜的尊严。

        大仙从棉袄兜里还掏来一个瓶

        李茂现在只是虚无状态，不然她真想看看里面放着那个白帝是什么东西。

        “我把白帝请到你们家，专门镇压这里涌动的邪祟之气，谁都不要碰这个盒。”

        “我说了，大学四年我一定能赚够，你们这些年养我们的钱我都会打给家里，现在能不能先让她去学琴？”

        李茂努力回忆这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是她只能零星记起和姨姥的儿万息舅舅有关系。

        门外有人敲门，妈妈要从厨房来给人开门，李茂赶紧躲回她的房间，其实现在没人能看得到她，可她还是慌张躲到自己的卧室里。

        万息舅舅是装修公司的，有天他接了个活，这家是个看事儿的，要重新装修，院里一层都用来供奉神仙。

        小时候的她正在睡觉，脖上了很多汗，脸红得不太正常，应该是正在发烧，不过不是普通冒。

        爸妈不允许她再回县里，当然也不想让她参加兴趣班。

        李茂掀起一半被，里面是一个小女孩。

来时，百颗珍珠自他念汇为光源照亮此。

        看五官，这就是小时候的自己。

        这张符纸和黑白童用得那种好像，可她大概记得，这时2008年的事――是大仙让爸妈贴在家里辟邪用得，不止她这间房有，家里每个地方都有。

        爸好像是刚回家，他的包扔在外面沙发上，上的衣服还没换。

        学琴！李茂抓紧门边，哥在和爸商量送她去上琴班吗？

        这些事她好像没有太大的印象，她心疼地看着哥脸上的伤，爸只要动手就喜打在人脸上，丝毫不会顾及他们怎么门面对别人的目光。

        08年她元旦生日的前一天，她得了痘。

        也是在这时，这房间的样才显现来。

        李茂手心不知什么时候攥成拳，她想要去，低看，门被一只小手推开。

        “琴，我的琴……”小时候的她在说梦话。

        指着他的脸骂：“你还是个小屁孩呢，说什么以后！就你那几个，有本事把这么多年我和你妈的辛苦钱都还回来！”

        “我大学会赚到钱拿回来，先让她去吧，我一定能赚够这些。”

        哥哥穿着中校服，袖上沾着他的血。爸在推哥哥，哥反击的时候把爸的衬衣扯烂。李茂低看，衬衣扣掉在地上。

        油烟机的声音，李茂听到有人在说话，是两个男的声音。

        这里不是普通的房间，而是新月献魂的开坛。

        李茂往说话方向去，书房门留着一个，她从夹往里看。

        这种人在他们这边，都叫大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