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闭上睛，惨景又在脑中浮现。

        “我从前讲的那些故事都是真的，外面的世界比你能想象到的最险恶还要更险恶，一不留神就会变成那群人中的一员。”

这个念已经在我心里扎很久很久了。

        “不可能！我的儿才没有死，是这个庸医害死了我儿！”

        我从梦中惊醒时，看到老师握着我的手坐在床边。

        有人轻轻呻了一声，把我吓了一，这时候我才发现，原来这些不是死尸，苍蝇围着他们转来转去，他们却仍然活着。

        她疯疯癫癫地叫骂，随后又发了震天的哭声：“我的儿啊――！”

        “抱歉吓到你了，我应该想一些更温和的办法。”老师的目光中满是歉意。

        “我好疼？”老师愣了一，随即将我搂怀中，“不要哭了，我没有觉得疼。”

        勇者的旅途中不仅有丽的风景，浪漫的邂逅，还有着致命的杀机。

        女人被人拉了去，但那悲切的呼喊声却久久没有散去。

        那天回去后，我发了烧。

        有一天，老师以实地教学为由带我了，我还没来得及雀跃于看到外面的世界，就被带到了死亡面前。

        “是，那就是贫苦人民的日常。”老师温柔地抚摸我的发，“饿了没东西吃，生病了没有钱就医，如果没有救世主从天而降，就只能等死。”

        许多尸铺在地上，粪便的臭味与肉的腐败味充斥着鼻腔。

        平日里亲切的旅伴会在暗地里他一刀，接受过恩惠的村民会因为更大的利益而卖他。故事中的人不再是善良温柔的，他们愚蠢又邪恶，永远以达成自己的目的为优先，而他们的望却又永远都得不到满足。

        我埋在老师怀里，嚎啕大哭。

        “这些都是真的，人类就是这样的。”当我一副不敢相信的表时，老师总是会说，“你这么天真的孩，一走去就会被人卖掉的。”

        我又想起了老师说过的可怕的故事，如果那些都是真的......

        我听到了响亮的耳光声，我转看去，一个女人拉着老师的衣襟歇斯底里地叫着，“庸医！还我儿的命来！”

        我不要去冒险了！――只是，这个念刚一现，心中就涌一种难以言表的巨大缺失，就好像我的断了，我就像上的一片浮萍，慢慢地飘离了我的梦。

        可是不我有没有看到，那景象都是真实存在的，那就是......

        这时候我才知，老师不教导我时在什么，她所得到的巨额酬金，又被花在了什么地方。

        老师给我讲的故事开始有了变化。

        每次她讲完这些可怕的故事，都会问我一句，“还想冒险者吗？”

        明明我才是最不疼的那个人。

        “即使这样，你还是想冒险者吗？”

        我不停地噩梦，梦里充斥着死亡和腐臭，还有痛苦的尖叫与怒骂。

        老师熟练地替他们诊治着，但才过来一小会儿，我便看到她皱着眉摇了好几次。

        “还是想！”哪怕被吓得哭来，我也会梗着脖答。

        “啪！”

        只是发烧就如此难受，我甚至觉得发烧就是这世上最痛苦的事了，但那些人经受的，一定比发烧痛苦得多得多得多吧。

        “你骗人......还有那个......那个也好疼。”

        我想起老师曾说过的话。

        “老师......”我轻轻握住她的手，无力地微笑，“如果我说还是想，您会不会觉得奇怪？”

        我注视着老师红的脸颊，不知为何就了泪，“老师好疼。”

        “迦南被外界称为桃源......”

        如果说，连桃源的外围都是这幅景象，那更外面的世界......？

        “你看，你生病了，能有柔的大床躺着，有这么多人来照顾，想吃什么，只要一开，就有人替你送来――你想要抛这一切去冒险吗？”

        我呆呆地看着人们浑浊的双，有什么在心中逐渐崩塌。

        其实我并没有思考那么多，只是赌气而已。

        明明一直以来都是个赌气似的愿望，在知它不能达成的一刻，却突然清晰无比地，成为了我真正的愿望。

        “只要愿意为自己的选择付代价就可以了。”

        “我就是想去玩嘛――！”

        “怎么会。”老师垂睛，“大家都有着无论如何都想要的事，即使别人无法理解，甚至自己也无法理解......”

        我向远望去，那里支起了一座木棚，几大锅中煮着面，黑压压的一群人拿着碗挤在一块儿，中只有对的渴望。

        “那就是现实？”我虚弱地开，嗓中火辣辣的疼，我又想哭了。

        “你儿早就死了，不要为难贤者大人。”有旁观者看不去，上前将那女人拉到一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