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讲。”

        巨木枝叶散漫，新扎了个秋千，飞烟坐在上一摇一晃，细碎温光影在她面上斑驳。

        “啪——”

        陆启呼一气。“女帝虽未明言查苏府，但雷霆之威已，苏资财不净，必然会循着这条线查到苏府上。”

        “臣排查积缘由，详查后，动土兴建豪宅的，亦姓苏。”他将袖中的竹简交给堂上走来的女官，“这是围绕魏的屋筑图，标红那一，便是苏氏所建。”

        陆启亦在另一边，中间隔了个小案几，拢了张薄毯盖在上。“我便知，你突然请太尉前来，必有缘由。”

        堂上，女帝指微微敲扣着竹简，八方不动。

        陆启只是面目温和地望向树飞烟的影，“她喜便好，在家里想吃什么都有，也省得她到跑。”

        “苏相不知家猖狂，亦不知家中人藐视犯上，苏相，究竟在劳什么？”

        陆玉早有准备。

        陆玉颔首，“我明白，等苏家这次清算完，我会主动撤丞相一职。”

        女帝眸一抬，锐利起来。

        她答得定，倒是让陆启略略意外。

        “之所以引到魏，是因为，凿穿了墙。”

        飞烟在窗外喊，“又聊什么呢？”她怀里抱着零纸包，摊在手心里，一边说话一边往嘴里。

        陆启静了静，语重心长，“女帝虽让你暂代丞相一职，但你切不可贪恋丞相之权。你已封王，军功加又已是三公，权势招摇，女帝必会忌惮。”

        “你觉得，苏府这次能连挖吗？”

        而寥千秋所求，从目前来看，确有轻率之嫌。丞相终究是丞相，苏家声势虽不及以往盛，但余势犹在。

        窗开着，有青梅被投房中，正落在陆玉怀中。

        凿穿墙，藐视犯上，大不敬也。

        “不过太尉虽年迈，但不是糊涂人，你不怕他回过神后找你的麻烦吗？”

        陆玉倚在榻上，慢饮温茶。

        陆玉从窗望着，咂了咂嘴，难以理解。

        苏云淮一派的发言在陆玉意料之。他们言语目的是导向仅为苏之祸，摘苏云淮。

        “女帝未言收回苏云淮丞相玺绶，难保有变数。”陆玉眸暗沉。

        夏至。轩榥外的庭木愈发青翠，苞花木郁郁葱葱。

        沈施宁隐在朝臣中，微垂首一言不发，只是看着双方争论。他珠微动，似有所悟。

        三日后。

        飞烟笑，“还好吧……这有甜的……”她又撕一小块油纸，包好几颗甜乌梅扔来。陆玉捡起来放嘴里，缓解酸味，又分了陆启几颗。

        陆玉拈起青梅咬一，登时皱起了脸，“唔……好酸……”

        秋千旁放置一矮案几，放了她最近吃的。庖厨侍女端了砂锅近前来，打开砂盖，盛了一碗面上满是红油的辣羊肉汤递给飞烟。

        安梁王府。

        “别太着急，既然女帝已然授意去，必然得有个结果方能满意。女帝已然不信任苏相，这次动怒，算是旧账一起清算了。”

        ————

        “陛，臣有一事禀。”太仆系远持笏板上前。

        “不能。”温茶犹有细微气，氤氲在茶盏之上缭绕。

        书房。

        “为何这般肯定？”

        “月前，长安的一工地动土，影响一空，将作大匠将其改成朗清池。而西侧是御厩，那次改建后积虽有改善，但御始终难免常踏中，臣不得不迁移群，劳作将作大匠再次改建厩。此事之前有向陛禀过。”

        “只是削去树枝而已，只能说一时半会，苏家无法冒了。”

        “她怎么最近吃的这么怪，一会酸一会甜一会辣的……”

        陆玉笑笑，“二哥多虑了，便是他明白了又如何？人是他抓的，弹劾是他禀奏的，我不过是稍微煽风火一番而已。此番之事对百姓有利，太尉公正刚直，也必是愿意的。”

        对于廷议上，彻查苏府一事，一时没个结果。

        她扫向苏云淮，“苏相有绪吗？”

        苏云淮低眸，脊背微微弯了去，拱手作拜，“臣有罪，确不知。”

        如果说之前苏云淮可在苏富上拉扯退避，但这件事苏云淮完全没有准备。

        系远上呈的竹简被女帝扔到苏云淮脚，散乱着展开。

        “彻查苏财产来源。苏云淮停职待命不得府，停职期间，安梁王暂代丞相一职。”

        陆玉说的没错，这种世家大族要彻底泯灭，除非真正及到皇权。否则，只是沉寂，只要家族力量尚在，一代又一代，总能再次冒新枝芽，再将家族发扬光大。

        铜熏炉里的香一改往日的沉香香调，换为清新的草木香，烧灼起来清透而冷冽。

        女帝一字一句，声音压得很低。气氛肃然。朝堂之上，一时无人敢接话。

二位殿府中不曾过如此恶？二位殿又何曾不是协助陛劳国事？”侍御史杜明反驳。

        女帝有印象，和改建朗清池是前后脚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