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偃踟蹰片刻，又说：“陛今日倒正好要回。”

        阿环正不知该如何回复，门响了。启开门扉，叩门的人不见踪影，只有门前多了一个木匣。

        段胜答：“是御史大夫给阿环姑娘送的礼，姑娘不敢收，叫送来给陛过目。”

        太尉的缺席在禁军中激起微妙的涟漪。分将领见风使舵，军纪松动，偶有缺席。

        太后遣人到皇帝提。李霁佯装面上不快，顺势放走了武阳侯。

        这提议到了大司农那里，遭到了百般搪。原来太后暗中早已授意，明面上不反对，暗地里不置可否。

        一得太后准许，他便召武阳侯来，言辞恳切。武阳侯见太后首肯，亦无异议。

        消息传到太后那里，她略讶异，不想皇帝对此事如此上心。这倒也好，少府为天理财，为国自损，倒有仁君样。

        李霁见了，蹙眉问：“这是什么？”

        他脾较往昔沉稳，并不与始作俑者对质。

        长秋跟过来，讶异：“这是什么？”

        *

        皇帝甫一回向太后请安，就碰见人正呈上这只未曾开封的木匣。

        有的人服从是因为权力与畏惧。李霁信，也有人怀揣赤诚忠君之心。太尉走了，正方便他隐秘地猎取那些骨里真正淌忠诚、愿为他赴死的铁血之士，筛选他不渝的同盟。

        武阳侯自年迈，又私揣陪皇帝嬉游，劳多功少，找太后说理。

        长秋吃了一惊。阿环亦瞠目结，细思之，想起李霁从前说前朝后勾结的事。见过她的大臣统共那么几个，木匣礼封上的字她认得，对应的是哪位大人却不全晓得。

        随侍们忧心忡忡，对太尉心生怨言。李霁却不置可否，唇角微扬，目光平静地欣赏着猎场。

        武阳侯以为皇帝养尊优，过几日也就松懈了。不料李霁反而变本加厉，提与士卒同同住，共研兵法。

        *

        皇帝并未动怒，语带讥诮：“可惜太仓里粟米充溢，都留给硕鼠为。”

        阿环谨慎，不敢拆开，叫来周偃。周偃果然在中，今日并未随侍上林苑，凑近了木匣，看那上印的纹样漆封，又举起来掂了重量，放到耳边听，最后讶异：“是金饼。看来是有人从外给贵人送礼来了。”

        武阳侯闻说皇帝禁后收敛许多，今日看果然如是。他看皇帝总摆脱不了小时候的印象，依旧觉得他是妹妹手里牵的牙牙学语的稚童。

        李霁并不灰心。命少府拨银，损省天开支，以供军需。

        皇帝这几日都在上林苑。

君王，都是埋没了你啊。”

        弓弦崩鸣如雷，刀枪如林，旌旗如龙蛇在风中狂舞。

        秋之事，皇帝格外重视。拨营安寨后，日日殷勤打发人到武阳侯府上，故意清早派人上门，宵禁前才放人走。

        他不需要一支徒其表的军队。

        周偃解释：“把外的贿赂带里来，这违反了规，所以传东西的人不敢面。”

        突然听见她的名字，李霁心忽地她去太后里领赏之事，眉轻挑，沉良久，最后说：“叫她来。”

        阿环思前想后，终于对周偃：“把这东西给陛过目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