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王喜连忙否认，“我没有叛逃。是主人，叫我带着辞夫人的手书离开。主人说，事已至此，万不可把公和辞夫人再卷来。那封手书……”

        李羡冷声问：“当年之事，你临阵脱逃了？”

        远远听到的苏清方心底一沉，回看向李羡，却只能看到他黢黑的背影。

        说罢，差役冲李羡了，便自顾自去自己的事了。

        被称作王喜的男人窝窝一样团在角落里，闻声动了动，似乎才醒来。

        “是，我们是奉命前来护驾，绝无不臣之心，”王喜以抢地，泪满面，“公，王氏一门，都是清白的。是上面那个人，早有了废立之心，只是刚好借主人的名行事而已。公，你要给我们主。”

        雪白的珍珠，浑圆硕大一颗。衙差握在手中，心花怒放，又看那个贵公，一表人才，却也逃不掉妻偷腥，十分可怜，“去吧去吧。”

        “多谢大哥。”苏清方欠谢，便去拽了李羡过来。

        “四年前，我跟着……”王喜想了一称呼，“主人，曾经见过公……”

        谋逆之罪，宁枉勿纵。王氏全族及其亲信，尽数被屠。若非叛主逃亡，几乎没有活去的可能。

        当然，也有一报复的私心。

        他首先认的是苏清方――自己几天前撞见的貌女人，可能取走了他的东西。熊一样站直，就要扑将过来，“是你！”

        若是让李羡知，苏清方怕是要吃不了兜着走。却也不是苏清方乱来，确实只有这种男女之事，最容易让人移了。

        李羡不禁蹙眉，凝视着前灰土脸、胡拉碴的中年人，“你认识我？”

        一句话，把李羡彻底拉到了皇帝的对立面――不是因为王氏谋反废除太，而是因为想废太所以扣死王氏。

        王喜这才看清面前的青年，原本眯起的睛瞬间瞪大，“小殿……”

        说着，苏清方将珍珠到衙差手中，“不知大人可否给我家公，行个方便？”

        带路的差役开了牢门，喊了一声里面的人，“喂，王喜，有人找你。”

        “我家公！”被护在后的苏清方连忙声打断他不合时宜的称呼，也是提醒，“有话问你。”

        临渊，正是先王后给李羡取的表字。

        故人相识，苏清方知他们必有一段很长的旧话要谈，知趣地退到门外面，一为望风，二为避嫌，尽无论如何是能听到的。

        李羡犹是半信半疑，和苏清方一起到县衙大狱，只是觉得差役看他，似乎满目同，更为疑惑，低声问苏清方：“你到底跟他们说什么了？”

        晨钟暮鼓，掷地有声。

        一边是他父亲，一边是他舅舅，一切都只在他一念之间。

        “你怎么会在这里？”李羡问。

        李羡疾手快将人揽到后，怒目相视，斥：“放肆！”

        反正他还没成亲，都是假的。

问问清楚。”

        一，真的只有一。

        ***

        呆在原地的王喜反应了许久，“是……临渊公吗？”

        李羡瞥了一后的苏清方。

        监牢幽深黑暗，似是完全与外界相隔，只有墙上的灯烛在安静地发着光，照狭长的人影。

        “这么说，”李羡打断，却没有提手书的事，“是我母亲，传令你们整装山的？”

        谁家公？

        苏清方维持着面上的微笑，用腹语轻声回答：“公就别问了。来不就成了吗。”

        王喜叹息：“自从主人死，我无谋生，便只能靠偷盗过活。”

        侧的李羡茫茫然，提起从前竟恍如隔世，却可笑，自己实际并不认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