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打横抱起她，替她脱掉衣服，随手扔垃圾桶，陪她坐了冰凉的浴缸。

        最后一张纸的背面，是关雨柔的字迹。她用铅笔写着：明晚见。

        “方舟。”

        “我在。”

        “我在。”

        方舟抱紧她的，声音很哑：“你有没有受伤？”

        他轻轻拨动她耳侧的发，亲吻着她的额。

        他替瞿清收拾好满是酒渍的地板，捡起瞿清随手放在自己书桌上的信封，一字一句地阅读。

        “关雨柔？”

        看起来，缴费人是一个瞿深手名不见经传的小人。而这几份缴费单上，本该以工业用计价，却常年照家庭用的价格折算。

        “我更不知自己能不能回来。”

        “那清清跟我说，我要怎么？”

        一滴泪掉在他前，瞿清低埋他的颈窝，“想你回来陪我，可是又不想你回来，这里太危险了。”

        “我这里难受，”瞿清皱了皱鼻，摸在自己的心上，“很难受。”

        瞿清反应有些迟缓，又摇了摇，“没有。关雨柔来接我，我从化妆间逃走了。”

        是张康和工厂的费缴费单，还有一张档案。

        方舟沉默片刻，低钻帐篷，侧躺在瞿清旁，握住她胡乱抓握的手，抱紧她的，将温传递给她。

        “你为什么在这里？”

        “我不敢给你打电话，也不想去别的地方，只能躲在这里，反正之前你说过，这里属于我。”

        “我想办法离开了，”方舟扶着她的腰，给她涂上柑橘香的沐浴乳，轻轻吻在她的脸上，“胃不好，怎么还喝那么多酒？”

        “嗯。”

        瞿清上遍布着他留的吻痕，却没有新的伤痕。他指尖抚上她被剪短的发，眶泛红地盯着她。她怔怔地望着他，仿佛才真正看清他的存在。

        所以她并不是真的想向瞿深妥协，有人在她明面上置险境时，成功悄悄替她撕开了瞿深秘密的一角。

        “清清，睡吧，你看起来好累。”

        他庆幸，却又后怕。

        但即便是这样，每年在这个厂房上花掉的费，就已经是惊人的程度。

        瞿清有些困倦，沉沉地垂，却始终紧紧攥着他的手，像是在抓住最后一救命稻草。

        声淅沥，白雾蒸腾。

        方舟拍了拍她的背，看着她一陷睡眠，呼渐渐绵长均匀。他紧紧地盯着她泛着红晕的脸，手指搓着她燥的唇，替她，小心翼翼地放帐篷里柔的床垫上。

        她慢慢地抬起手，指尖轻轻描摹着他的面颊，“方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