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剑元又沉默了片刻，忽然：“我看过你的档案，你的师父叫齐浩然，正一的四品祭酒士。”

        这次则成了齐玄素皱起眉：“阁与家师有旧？”

        齐玄素慨：“要不人家是首席参知真人呢。”

        齐玄素顿时察觉到几分不对劲，缓缓：“你是齐家人，那我师父也应是齐家人，齐家是全真中的大族，他怎么成了正一的士？”

        齐玄素：“在齐玄素，还未请教尊姓大名。”

        齐剑元冷笑：“到底是齐浩然的弟，都是一个德。我是紫微堂的副堂主，你只是个主事士，你这是仗了张月鹿的势？还是仗了雷真人的势？敢如此与我说话？”

        齐剑元说：“细论起来，也许我该叫他一声堂叔，只是这位堂叔……不提也罢。我也没想到他还有个弟在人世。”

        齐玄素然大怒，针锋相对：“以己度人，你也就这息了。我是从西域到金陵，风冒雪，里火里，刀光剑影里拼杀来的布衣野士，不靠家族姓氏，也不靠师承背景，我杀‘天廷’妖人的时候，你还不知躲在哪个女人的怀里吃呢！你算个什么东西，跟你说话还要仗谁的势？”

        “你就是齐玄素？”齐剑元并未立刻离去，而是开问。

        齐剑元似乎有些没料到齐玄素突然转变了态度，更没有料到齐玄素的放肆，双眯起，周上散发着寒意。

        齐玄素很锐地察觉到了这分不悦，意识地警惕起来。

        齐剑元答非所问：“我听说过你，是雷真人的属，曾被师尊亲称赞。”

        他不再是那个对上天人没有还手之力的普通散人，也不再是毫无基的七品士，他有足够的底气去表明自己的态度。

后，疑惑：“真武观一把大火，所有证据付之一炬，就连七人调查小组都差自难保，金阙又是凭什么在这么短的时间给这么多人定罪？”

        齐玄素颇有些尴尬，毕竟他多少有居心不良，被人家抓了现行，难免心虚几分，只得略微偏移视线，主动退让了一步。

        姚裴还是半死不活的样。

        如果不是师父的缘故，那他还真不稀罕这个“齐”字，若要为了攀附，七娘的“姚”字岂不是远胜“齐”字？

        如果仅仅是涉及到齐玄素本人，那么齐玄素并不介意主动退让一二，只是涉及到师父，齐玄素便不想退让了。

        齐玄素默然。

        齐剑元则是微微皱眉，神中几分不悦。

        “他不想说，那是因为他理亏。”齐剑元，“只是没想到，他竟然让你姓齐。”

        齐剑元反问：“他没告诉你？”

        正是因为这个“齐”字，他对齐玄素有一种天然的恶，哪怕两人在此之前毫无交集。

        结果好巧不巧，刚好与齐剑元对上了视线。

        就在此时，齐剑元撤去了禁制，似乎打算离去，不过脸不大好看。

        齐玄素对此丝毫不惧，继续说：“家师故多时，是非对错还不是任你信胡说？什么家师理亏，我看是你理亏。”

        孙合悟扶须：“要不说裴玄之的手段明呢，他没用贪墨的名义定罪，而是以‘失责渎职致使知命教在金陵府造成百姓重大伤亡以及财产重大损失’的名义定罪。以这个罪名把人抓去，慢慢地审，细细地审，最后审来的可就不仅仅是失责渎职的事了，那些贪墨太平钱的烂事说不得也要一并吐来，丢了的证据不就找回来了？不过需要不短的时间，人家也不会坐以待毙，又是一轮斗法。”

        齐玄素谦逊：“惭愧。”

        齐玄素脸一沉，冷然：“难只有你才能姓齐？”

        齐玄素忍不住望去，倒不是担心姚裴，而是抱着看闹的心态。

        他只是从孙合悟中知此人姓齐，却不知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