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是他主动请张月鹿和齐玄素来查案的，结果闹到现在这种地步，他岂能置事外？事后就算张月鹿不迁怒于他，上也会对他有些看法，日后的晋升之路又难了。

        他不安还好，他一开安，张月鹿的圈却是有些发红，黯然：“对不起。”

        可齐玄素既不到一拳打死赵福安，不被赵福安一拳打死就是万幸。也没有什么通天的靠山，师父死了，更没有师兄，他最大的靠山就是七娘，可七娘也只是个见不得光的清平会成员而已。

        “这话说的，好像我不是门弟似的。”齐玄素平声静气，“我也是门弟，还是天罡堂士，缉拿邪教妖人本就是职责所在。正所谓天兴亡匹夫有责，那么门兴亡，我这个普通门弟亦是有责的，怎么能说是拉的呢？”

        

        齐玄素笑：“我若不是这么想的，难还是骗你的不成？”

        齐玄素不是第一次经历生死一线了，倒是还笑得来，甚至还主动安张月鹿：“我没大事，不要担心。”

        张月鹿摸了摸齐玄素断掉的手臂，轻声问：“疼吗？”

        齐玄素何尝不想一拳打死赵福安，霸气地放几句狠话，向别人昭示没人能欺负张月鹿。然后搬自己的靠山，比如十分护短的师父师兄，让灵云真人战战兢兢，最后将那五张大票扔在灵云真人的脸上，告诉他这就是和光同尘。

        张月鹿只觉得心中五味杂陈，她宁可是自己被打断一条胳膊，沉声：“人家都说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莫欺少年穷……天渊，你且等着，我总有一天要帮你讨回这个公。”

        齐玄素其实并没有表现来的那么平静，他要是这种人，也不会整日为清平会的事发愁，更不会在多年前被“客栈”的杀手吓得半死，不过是他见张月鹿绪低落，故意装无所谓的样。

        齐玄素笑而不语，虽然此时不是温香玉在怀，却是在张月鹿的怀中，也相去不远。翁失，焉知非福？

        “我不是这个意思。”张月鹿摇。

        说到这里，齐玄素顿了一，玩笑：“当然，不气是一回事，报仇是另外一回事。仇还是要报的，不过我要亲自动手。还有那个衍秀和尚，也是一样，我都记着呢，你就等我三十年河西吧。”

        张月鹿低声：“我要改变门，这没有错，却不该拉着你，别人忌惮我的背景，不敢轻易把我怎样，却敢对你毒手。是我错了，没有站在你的立场去想过，太过想当然，所以是我对不住你。”

        齐玄素有自知之明，倒也没有反驳，只是说：“那也得等，让你帮我讨还公算是怎么回事？不知的还以为我吃饭呢。”

        张月鹿目光中闪烁着异彩：“你……真是这么想的？”

        张月鹿啐：“胡说八，看在你受伤的份上，这次不跟你计较。”

        张月鹿在疚之余，又屈辱，更觉痛心，心思纷杂。

        张月鹿被齐玄素染，绪渐好，笑：“那有得等了。”

        齐玄素只是一棵风雨中长成的野草，不是刚不能夺其志的玄圣。他也会怕，会恨，会恼，会喜，会无能狂怒。他之所以能装无所谓的样，理很简单，这能让他显得不是那么无能。

        齐玄素淡淡：“青霄，人想活着，就不能太端着。今天人家打了我一拳，我就气得十指挠心，指天骂地，恨不得立血誓，不报此仇誓不为人，那是活不长的，就算没被人家打死，也要被自己气死。所以说，我都不气，你气什么？不过是技不如人罢了。”

        两人陷沉默之中。

        他不宽张月鹿又能怎么办呢？两人抱痛哭一场吗？

        张月鹿半是抱着齐玄素上了车，昏暗的车厢中，她让重伤的齐玄素靠在她的怀里，她却一言不发。

        齐玄素摇了摇：“经脉都被震碎了，彻底没觉了，倒是不疼。”

        “这有什么对不起的？不就是被打了一拳吗？我还赚五百太平钱呢。”齐玄素苦中作乐，“这样的事，我经历得多了，没什么大不了的。我不是千金之，也不是你中的花圃士，我是里火里闯来的，江湖里刀光剑影拼杀来的，是风雨中长起来的一棵野草，哪有那么气。当初人家一刀我的，都没要了我的命，我才没那么容易死。”

        张月鹿的绪变好了些，轻声：“我只是觉得你一直都是小富即安的样，总想着混个四品士就满足了，我这么拉着你，未尝没有你一的意思。”

        齐玄素：“难我们小人就不能有大志向吗？”

        齐玄素能的只是忍着伤痛宽自责的张月鹿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