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玄素百无聊赖地拨着篝火，脑海中总是浮现那位天人踏空而去的景象。

        齐玄素知自己资质骨不好，不比张月鹿，越往后走也就越是艰难。如今的他，在二十多岁的年纪还能勉跟上张月鹿的步伐，可再有二十年，只怕就是难望项背了。

        “不要紧张。”中年人微笑，“只是深夜无聊，我那两个师侄又太过聒噪，想与小兄弟聊会天。”

        当真是烧香引鬼，自讨苦吃。

        亦或者说，两人和张月鹿之间多了一层看不见的障隔膜。

        此时他正坐在一截枯树上，拿着一个酒葫芦，慢慢喝酒。

        两人坐在火堆旁，隔火相望。

        这也是人之常。

        齐玄素心中稍定，同时也有了计较，此人既然是一位货真价实的天人，又自称在蜀州府挂职，应该不会是蜀州府的府主，多半是众多副府主之一。地方府与九堂一般，府主、堂主只有一人，副堂主和副府主却无定数，少则两人，多则十几人。有的副府主权重，可以坐镇一州之地，如西域府、辽东府、江南府的首席副府主，有的副府主就只是挂名而已，并无实权。

        齐玄素定了定心神，：“在齐玄素，冒昧请教前辈尊姓大名。”

        不过事已至此，齐玄素也只能迫自己冷静来，屏气凝神，准备应对不测。

        经过这段时日的相，齐玄素也明白张月鹿的脾，没有推让客套，直接：“睡你的。”

        张月鹿：“这次轮到你守前半夜，后半夜换我。”

        张月鹿不再多言，拢了拢上的斗篷，双手抱膝，将额靠在膝盖上，就这么直接睡去。

        齐玄素又捡起那个酒壶，仔细看了看，确认不是什么宝之后，扔到一旁：“以后这种事还是少凑闹，这次人家只是用酒壶砸了我一，若是遇到脾气不好的，场难料。”

        众所周知，守夜从来是前半夜更舒服一些，可以一觉到天明，而睡到一半再起来的后半夜，却是折磨人。张月鹿并不过分要，却也不气，既不会把所有苦活累活全都推给别人，也不全都大包大揽到自己上，该是谁的，就是谁的。

        到那时候，便无人可以小瞧他，他不仅能青云直上，说不定还能将两人的关系假为真。

        两人顺捡了些枯枝柴火，原路返回选定过夜的地方，生起火来。

        两人渐行渐远，关系就不会像今日这般亲近。那时候的齐玄素多半只是张月鹿记忆中的故人，偶尔想起，慨一声，然后放到一旁。

        可见这位中年人的修为极。

        张月鹿倒是没有反驳，从善如：“我只是好奇，不为例。”

        这还是他第一次见到天人，传说中天人有飞天遁地之能，果然是半不虚。

        只是不知自己何时才有如此境界。

        至于像上次那样在盂兰寺捡漏，却是全看运气，可遇而不可求了。

        中年人：“我姓季，如今在蜀州府挂职，也是门中人。”

        “小兄弟何故叹息？”一个声音突兀响起。

        仅凭慢慢修炼，只怕是要几十年之后了，那还是运气好的况。大多数人都会被卡在某个门槛上，再也不得寸。

        齐玄素吓了一，循声望去，却见自己旁不远不知何时多了一人，正是先前见过的那位中年人。

        前这位，像个逍遥闲人，多半就是后一种了。

        “我并无恶意。”中年人喝了一酒，缓缓说。

        齐玄素心中暗暗叫苦。

        张月鹿并不否认：“许多和我差不多的人，如今也都是四品祭酒士，不过能到副堂主这一级的，暂时只有我一个，所以我才说自己命好。”

        这也就罢了，张月鹿似乎没有半察觉，仍旧在浅睡。

        万幸，齐玄素发现了一条蹊径，那便是“玄玉”，以神力激发“玄玉”之后，竟然可以提升修为，获得各种神异。如果他能再得到一块“玄玉”，是否可以跻归真？若是“玄玉”足够，那么他是不是还能更一步，迈向传说中的天人大关？

        齐玄素随即又想到一个问题，他知“玄玉”的好，太平和清平会同样知“玄玉”的好，太平为了“玄玉”直接杀人灭门，显然是势在必得，清平会也不必多说了，他能有今日，都是清平会的手笔。想要从这两家手中虎夺，可要好好掂量掂量。

        齐玄素不由叹了气。

        

        齐玄素勉笑了笑：“不知前辈有何见教？”

能算是历练，都已经是副堂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