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四也过来行礼：“不意三神仙中人！”三人皆大笑。

        那只船上的魏卒上了船主的船，不知怎么相了一阵，船后即掉转船，后引着诸船，前往城边一僻静的系泊之地。这片泊地十分宽阔，各船可以首尾相接，依次系泊。不远的长堤，挡住了黄河上的风浪。上岸后二三里就是卷城；卷城外，一片田园，茂人丰，与在黄河沿岸所见的荒凉气象完全不同。

        三人再分了座位，异人端来清酒。小四看了一：“何人也？”

        大船的橹长大，又以两人同摇，船虽最后港，却渐渐行到前面。三只大船并排而行，后面一群小舟跟随，郑安平第一次看到如此景象，直有率军突阵之。心念所及，从舱中拿起木棍，就在船耍了一阵，船上的人皆喝彩。公异人见了，也一时技，在船打了两路拳势，也赢得喝彩声。在这条船的带动，其他船上的商贾，有会武功的，船夫有会武功的，也都在各自的船上秀了一把。郑安平看去，武功不错的竟自不少，不觉暗暗惭愧。公异人看得兴起，不住鼓掌呼。二十多只船依次演武，路途不觉就短了，疲劳也少了，不知不觉，太阳也就要落山了，而宏伟的魏长城也就闪现在前。船到长城前数里，早有探舟前来查问：“船自何来，将何往？”

        船主约住各船，上前答：“黎城商贾，往洛阳运货！有船二十五艘！”

        卫氏船夫：“是乃确论！若为法所拘，纵富贵，其与吾何有哉！”

        郑安平虽然长期在魏当武卒，但长期在大梁当差，没往卷城去过。但卷城作为大梁的边境城邑，似乎与大梁气息想通，能够从这里嗅到大梁的味。

        天黑之前，那群商人赶在关城之前回来了，有些手里还拿着些小玩艺，可能是哄老婆孩兴用的。而商主竟然意外地带着一人过来，直奔郑安平的船，：“陈贾，今有旧友来访郑兄！”陈四和郑安平舱一看，不禁面变更，来人竟是小四！只是一瞬间的呆立，郑安平上反应过来，连忙跑板，抓住小四的手：“四兄何以至此！”不等小四答言，郑安平立即转向商主：“敝庶旧友，竟蒙商主引而至此，敝庶何以！”

        郑安平和陈四皆伏拜于地，：“不意令诸兄狼狈至此！若有差遣，不敢辞！”

        船主哈哈一笑，：“郑兄非他者，同气连枝，何足哉！”一拱手，施施然就往自己所在的船而去！郑安平大舒一气，拉着小四的手，直拖舱中，将小四在座上，：“四兄何以至此？”

        陈四：“僮仆也！”

        小四：“若非汝等，吾堂堂伙，焉得至此边邑之地为一什长？”郑安平和陈四皆心中一沉，难为事不密，还是连累了朋友？急忙：“愿闻其详！”

        小四：“罢！受汝一拜，死罪皆免！非弟敢拿大，汝二人行商之妆，吾若与汝呼兄弟，宁为人所疑耶！”

        小四嘻嘻一笑，指着二人：“汝二人宁非夷门卫侯嬴之友乎？吾亦夷门卫之友也，两年前为汝所害，特来与汝寻仇！”

        小四嘻嘻笑：“无甚事！郑兄离去，不日河中三尸，人皆乃郑兄、小及盖聂也，惟吾能知非汝三人，然如之奈何？但作不知而已！城勘验已毕，报言郑兄一家三无伤，俱死于溺亡，实属意外。城诸吏，报事不力，粟兄罚俸一年留用，犬兄与吾皆调边邑，各降一爵使用！吾至卷，犬兄至延，皆为什长。郑兄、陈兄，弟为汝等所害，苦也！”

闻秦刑法甚苛，名爵甚严。吾等率已久，不拘法令，若于秦，恐一日则悬国门矣！”

        郑安平：“四兄休顽笑，吾等焉敢害兄，倒累兄来寻仇！”

        小四：“贵公也！……汝等勿辩，亦不必其真实……吾若看错，当自抉双目！”

        郑安平昨夜商量好的策略，在卷城尽量少来，不要抛面，以免被认识的发现，所以天未黑时，就一直呆在舱里。由于一路演武的激励，船比平时行得快些，停泊时太阳并没有完全山，天还是亮的，那些商贾们便有些活动，三五成群地要城转一转。有人来邀陈四一行，陈四找个由推托了。陈四不去，郑安平和异人作为随从和僮仆自然也不能去。渐渐看着众人离开，只有船夫上上地打理着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