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歇仔细一看，明白过来。文书以细绳束缚，封外有一封泥，上有一印鉴，书”相之印“四字。印鉴完整，字迹无缺，封闭固。乃：”已验无误！“

        面对如此大事，诸商人都不敢应声，睛盯着几名家臣。一名家臣：”秦人辱我甚矣，若无别故，愿以归。“

        第二天如此再行两程，便了商县，巍峨的峣山耸立于前。

        一路上，黄歇见识了秦制的严格：十里一亭，三十里一驿，这在中原国家只是一个概数，大约国都周围才约略近之，而在秦国，这被近乎机械地执行着。哪怕周围只有十余人家，也是该设驿设驿，该设亭设亭，绝不糊。

        在座的几大家族中，有几人愿意以随从份，随黄歇咸阳；有几人请黄歇给他们通商的节符，他们打算从别再秦关；多数认为持无益，愿退回南阳，以作别图。

        最后一句话，让所有的人住了。如果现在扭就走，接来就是准备与秦作战，而且很可能不是秦一国，而是多国联军！

        黄歇只得对众商一揖，：”承先生远涉山，相随至此。臣无能，不能与共咸阳，愿闻先生所愿！“

        一名家臣：”臣亦以为未可。秦虽辱我，我从而之，正显吾和亲之诚，未为害也。“

        商量好了，选好五十名随从，包括芒氏三人和五名商，其余都是黄家的家臣和士卒，随后向商尉通报。商尉也不多说什么，当即派十名秦卒，由那名关卫统领，随卫关。

        黄歇疑惑地接过文书，不解地看着商尉。一旁的书吏指：”胶泥所封，其上有印，请公验之，印鉴无脱落。“

        一名家臣：”未可。公以王命和秦，今秦未和而绝之，是绝王命也。“

        一名家臣：”若绝之，何得复？必与秦战欤？“

之教在此。愿公验之，印鉴无误。“

        关卫领着众人，见亭则休息一刻，见驿则休息半时，可以补，但没有粮。从早至晚，到第二驿站过夜。黄歇这才知，相的教书，是馆驿准备粮的凭据。打前站的驿卒十分称职，当众人驿时，房舍已经打扫完毕，而相应的主副也准备好了。

        回到馆舍，黄歇把几名面人都叫到自己的房间，把简牍交给他们看。然后问：”或从之而秦，或弃之而绝秦，愿诸公为吾一决！“

        经过一番忙碌，离开的人首先离开，大车再次辘辘地驶上盘曲的山；留的人一直送到关，挥手而别。

        当天晚上，馆驿就备了五十人的饮，虽谈不上丰盛，但也绝不吝啬。关卫来告，由于路途遥远，明日日餐，时便当起程。黄歇一一应承。

        一名商：”臣闻自丹淅而北，可至于商，越峣山而西，乃至蓝田。蓝田多玉，愿以访之。愿得公通商之节，或以得通。“

        一名商：”臣愿随公直咸阳，非敢言他，愿以供饮！“

        商尉把简牍从书吏手中接过来，递给黄歇，：”相教无误，愿公行之！“黄歇接过简牍，自己看了看，虽然秦书与楚书有别，但还是不难辨认，与书吏所说无二。黄歇很想把这简牍甩到商尉的脸上，然后带着商队离开，但想到楚王的期盼：无论如何要为楚争取十年发展机会，他又不得不压抑住自己的激动，调动起最后的理智，：”谢商尉！“揖手而辞。

        一名家臣：”非也，非也！秦甚辱我而犹之，是必易视吾也。“

        商尉接过文书，摘印泥，解开细绳，把两片简牍打开，交给书吏。书吏诵：”商尉报楚公歇秦和亲事。教：许歇车二乘，从者五十秦，官给粮草。余者遣归。“

        黄歇再看向芒申那边，车右先生：”臣以为，之宜也。若得引秦而北，小辱何足辞也！“

        于是大家准备好一乘革车供黄歇乘坐，一乘辎车拉上贡品，其余车乘均返回南阳；其有愿别而者，黄歇捡一个普通的楚国通商节符，只说这些商人乃奉楚王命通商天，也不知能不能用。

        黄歇听了先是一愣，随后省悟过来，不禁悲从中来，——但又不能在脸上显来，笑：”相好计较。“

        次日，趁着天气凉，车人起程。一名驿卒率先发，到前面打。关卫领着秦卒将黄歇等人夹在中间，一路前行。黄歇想和关卫拉拉近乎，套话来，不料关卫要么回答简短，要么一问三不知，黄歇讨了没趣，只得作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