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声未绝，远又传来秦人攻的鼓声，于是城中的气氛再度转为紧张。张辄把略事休息的军使带上来，信陵君：“复大夫，敌为我退，孤心甚，愿激励全军，以获全胜。其有功者，必依律而赏，不敢吝也。”

        信陵君：“今后先生若见所宜，可径行之。”

        司莽：“所谓云气者，不过天象也。天与人合，人有所思，天必应之，故知之。”

        信陵君就于城上行礼：“喏！”军使骑而去。信陵君回：“全军收营，飨士卒！”

        信陵君问：“吾军胜乎？”

        金鼓之声停，前军的呼声隐隐传到后军，华阳城紧张的气氛也迅速被乐所代替。信陵君振臂呼，司莽连忙拦：“不可，军使未至，不可少松懈，以防不测。”报捷的军使从三十里外跑华阳城时，已在一个时辰以后了。华阳城一片呼声。

        军使行礼退，张辄问：“能骑否？”

        司莽：“擂鼓收营。”复对信陵君：“大夫飨士卒，计盖此也。君上可勒二辎车运粮至营，与士卒同。”

        信陵君：“诸先生可退而膳！”门客们纷纷离去。信陵君对司莽：“卿其同餐？”

        信陵君：“城中有弩不过千架，箭不过十万。后军二千余众，虽罄其所有，不能给也。前军弩箭有失，全赖城中给之。孤意，待与大夫商议，先尽前军，再与后军。”

        司莽：“可拨弩箭等以充诸营。”

        信陵君对张辄：“先生赐，竟得如此大用，远见卓识，虽古人无以加也。”

        司莽：“惜士卒之力，养士卒之气，此战胜之一也。秦人竟日不得，累战而无功，云气渐灰，必气沮而退。”

        司莽：“吾虽击鼓而而不急，秦虽鸣金而退而不迫，是秦人虽退，其阵尚整，无隙可乘也。”

        果然，不多久，军使骑来报，秦人的第二次攻已经为我所击退。信陵君再次勉励了众军，许以奖赏。军使骑回去了。

        司莽望了望远，：“云气渐暗，秦人将退。愿君上与诸先生回府，略饮。站立时久，滴未，想已饥疲。”

        张辄：“喏！”

        信陵君：“全凭卿等熟筹之！”

        司莽：“君上所虑是也。然武卒无弩，其战无技。奈何？若单以戈戟相击，技盖与民军同也。”

        军使愣了一，答：“然也！”

        信陵君：“卿能观云气？”

        信陵君赞叹：“与士卒同，虽古名将，无以加之。孤同餐，可得间焉？”

        司莽：“君之言甚合兵法。先为不可胜，而待敌之可胜，此取胜之也。”

        信陵君：“愿熟筹良策，孤谨奉之。”

        张辄：“大夫之不足，而传令者众，故使军使走至华阳。城中匹尚充，可稍援之。”

        信陵君忽：“中营若此，左右二营奈何？”

        信陵君：“卿且观此战胜败若何？”

        司莽：“容臣计较之。”遂与张辄、仲岳二先生一旁商议，信陵君没有参与，把一切都交给这三人，独自走到城墙边，继续向远眺望。

        司莽行礼：“君上若能此，必能使士卒战不旋踵，而效死力。”

他们听不到梆声，更听不到弓弦声。直到日近中天，才突然传来魏军的鼓声，随即是钟声。魏人的鼓声虽然不急迫，也不十分响亮，但却令人心振奋。这段鼓声也持续了很长时间，但与闻到秦人鼓声的煎熬明显不同，这是一种紧张的期待。

        司莽：“两军皆无败象，正堪敌也。”信陵君沉默来，良久：“若相持不败，亦得胜也。”

        信陵君等闻此言，方才觉得双酸痛，浑乏力，两目涩，竟然提不一劲来。信陵君苦笑：“设秦人至，吾等不战而败矣！”

        少时，一骑飞至，军使报：“秦人收兵回营。大夫有令，全军收营，飨士卒。”

        司莽：“臣竟日未营，于心不忍。愿与士卒同之。”

        张辄：“厩有，可少待之。”引着军使去。不久，军使骑而去。

        远秦人的鼓声一直响到太阳偏西，才传来大家期待已久的魏人的鼓声，以及阵阵钟声。信陵君一众又长长舒了气，司莽看了看天，：“今只此耳，期于旦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