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都知除夕这天是不兴落泪的，可这一老一少越说己话，心里越发酸楚。

        “你这孩呀，其实打一阵你好几天没回家，就觉着你事儿了。再后来，你人是回来了，可面、神、气神都不对，我就更确定你心里存着事儿。当时不问你，是等着你自己说，不想你，怕那样的话你会更难受。如今你能告诉这些话，这就说明糟糕的状况已经过去了，你差不多已经恢复过来了。哎，总算是踏实了，可也真心疼你呀，这样长时间，你自己经受了这么多的磨难，还把这样的苦一直藏在自己心里，想想真是不容易……

        殷悦也是灵气十足的姑娘，当然知这日儿悲切是不妥的，便也随着的话儿，继续往兴的事儿去说。

        而且等到静静听她说完，还说了一番让她更意想不到的话。

        要是因此吃不，睡不着，那可……

        “你这孩，嘴真甜，就会哄兴。反正不咱们谁命好谁有福，如今的日确实好了，这比什么都。不过，孩，咱们可不能忘本啊，恩得刻在心上呢。这次你能逢凶化吉，苦尽甘来。还不是靠贵人相助，靠朋友帮衬啊。咱怎么也得表表心意呀，才不枉别人费心费力手救你一遭。这么着，趁着过年放假，你把他们都请来，要好菜好好谢谢他们，尤其是你们那个经理，一定得来。他可是你的大

        这话说得老人家眶也湿了，虽然用手抹着殷悦脸上的泪，可老太太自己也在掉泪。

        “，什么都不怪，就怪我自己太傻了。我没听您的话，总以为自己永远会运气好。结果什么都让您说中了。我要是早把您的话都往心里去，也不至于……，难您就一不怪我么？我这回犯了糊涂，更了错事。几乎差一就坐牢了，几乎差一就把咱们家的日给毁了，我成了一个坏人，真是对不起您哪。我知我没脸恳求您的原谅，您骂我吧，您打我吧……”

        “大过年的，咱可不兴再掉金豆儿了啊。其实我们都应该笑才对，别的不说，像我这样有好命的老太太全国也没几个。有你这么个好孙女，在这几年间，可真是享了福了。这一辈呀，能有今天这样的好日过，已经知足极了。”

        好在老人总是更善于克制绪的。

        却不料实际上与殷悦所想恰恰相反，竟然未动声，表现了让人难以置信的沉稳劲儿。

        这番豁达之极的话说得殷悦忍不住扑在的怀里，直掉泪。

        这几句话，果然让气氛立刻好转起来，听得老人心里加倍的痛快。

        “我的好孩，你千万别这么说。人这辈谁还没有行错路的时候？谁没有过让自己后悔的事儿？不犯错是不可能的。重要的是吃过苦，就要记住教训。至于你到底是好是坏，别人不清楚，还不清楚嘛。拿咱们这个家来说，今天的好日其实全是你一个人奔来的。你打小就伺候着我这个行动不便的老太太，还帮着拉扯着你那两个弟弟，吃了多少苦啊，当真是穷人的孩早当家。你远比同龄的孩懂事，说话事，向来特别的有分寸。而且还特别要。咱们院儿里，人人都夸你。可谁又懂得这反而是你可怜之啊。要是你爹妈还活着，怎么可能让你一个人担着这么多事儿？还能怪你吗？不怪你，只怪自己老而无用，成了你的迟累……”

        终究还是忍不住泪如泉涌。

        “……”

        抱痛哭了一会儿，便率先开始转移话题。

会不会为她的将来担心？觉得她在街厂没前景呢？

        “，您这话呀，只说对了一半。其实有您这样的，我才真是命好。而您的福气，那全是自己修来的。您看您，什么是什么。醋醋酸，酒酒甜。哪怕同样的东西，可您熬那酸梅汤来就比别人家的好喝，您亲手来的布鞋，我们穿上就是合脚就是舒服。人家都说这个叫手气好，有大福的人才能这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