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之，由于倍小人对于生活无能为力的悲凉。

        我如果不是江家的女婿了，多半还会被江家报复，他还会对我伸援手吗？

        自己的朋友里，好像只有宁卫民不受江家势力的影响，也有能力帮自己一把。

        他的确不敢惹江家。

        然而江惠的反应却是那么的蹊跷。

        年京边想边走，漫无目的，在街上一直逛到深夜。

        然后故作激动的样，半跪半爬着过去，抱住了江惠的脚，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开始违心的祈求。

        而接来的述说，他只提江惠的好，说自己的坏，而且把它们夸大了许多倍，仿佛江惠是世间最完的女人。

        “你不谈，那就我说。我们可以不离婚。但总这么闹去，这么过日也没意思。”

        莫大的幸福就是这么突然降临的。

        所以他不要再跟江惠吵架了。

        “老婆，我错了！我不是人！我脾气臭！我不该胡乱猜忌你！更不该胡说八伤了你！可你也要知，我是太你了，因为嫉妒作祟，才昏了啊！求求你，惠儿，千万别离开我……”

        骨气这东西没用，那是莽夫的特征。

        岳父岳母即便没给他多少东西，可要想毁了他的生活还是轻而易举的。

        直到人群散尽，车也蛰伏，只留一盏盏昏暗的路灯。

        他更莫名其妙地想到自己的晚年或许也变成这样，又老又穷、无人理睬。

        黑暗的房间里，沙发的位置上居然坐起一个人来。

        他睛湿湿的，不知不觉泪来。

        所以年京掏钥匙开门的时候，没有刻意的轻手轻脚。

        心想，自己怎么就混到这份儿上了？

        “你回来了？现在几了？我怎……怎么睡着了？”

        听声音正是江惠！

        事到如今又该怎么办呢？

        他心想大概江惠是跑到娘家去了，或者是已经回卧室睡了。

        他得学韩信，先忍之辱，才好徐徐图之……

        说真的，如果有一天自己也要变老变丑，变成前这两个老人一样，穿着一条破背心，拿着大蒲扇在灯棋，那他宁愿不要活得那么久。

        哪怕扇自己的耳光，跪地求饶骂自己一顿，能换得江惠回心转意就行。

        甚至愿意说好话，递降表，只求生活回到原有的轨迹。

忍不忍，嘴上是痛快了，可也算是作茧自缚了。

        “谈谈，有什么好谈的？错都在我。老婆，我就想跪着，否则没法赎罪。你想怎么罚我都行？只是不要离婚，否则我就去死……”

        年京决定要把苦戏演到极致，甚至不惜拙劣的模仿电视剧里的狗血桥段。

        但一跪不起的年京已经真的相信，自己的老婆就是九天仙女凡尘。

        终于回到了家门，时间已经凌晨两了。

        “我认真想了，责任也不全在你，当初我们结婚就有些草率，看着一切都好，可想想从第一天起裂痕就存在。而且婚后我也没能正确的认识到自己和你的境，这才让矛盾越积累越深。”

        倘若他也变成这样，谁给父亲找兼差，给小侄女解决喝的问题呢？

        黑灯瞎火的屋里，虽然看不清江惠的表，一时也想不通到底怎么回事。

        就剩年京自己站在灯影里，呆呆地望着两个老人离去的背影。

        他决不过这样的日。

        “别闹了，你用不着这样。你先起来，咱们好好谈谈。”

        而他的家里人是不能不过这样的日。

        年京一愣怔之后，立刻戏附，如计划中那样“噗通”一跪倒在地。

        居然连只野猫也不如，就连个去都没有了。

        年京定了决心，他须用泪与甜言蜜语动江惠，挽回局面。

        只要活着一天，他都要活得像模像样的。

        “所以，我有理解你了，你的不满绪其实是有一定合理的。我的意思是，我会替你的前程，去跟爸爸谈谈。最好，我的职务也调整一。现在的社会变化太快，我也不想图清闲了。我们两个人一起努力，总比一个人好……”

        却没想到一打开门，客厅里就有了动静。

        那么他就是自己最后的指望了。

        可……可是人都是势利，我们的交又属普通。

        由于从外面看，整栋楼一片漆黑。

        有什么事儿，看来只好睡一觉再说了。

        “但现在我清楚的认识到了，我已经嫁人，我们成了一个小家，就不能再事事都依靠父母和哥哥。我们今后只能靠我们自己。”

        然而真正的生活还是突破了他的想象。

        既无痛恨，也无嗔，更没有喜，只显了不平常的冷静和沉稳。

        最后就连灯仅剩的两个棋的老人都收拾棋盘走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