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常人很难不因此产生负疚。

        算得上是以柔克刚，以德服人的境界了。

        “我，不带这么挤兑人的。你个投靠法国人的洋买办，也说我……”

        杨光、孙然和张广志，自然心中所产生的这种受就更深刻。

        “什么叫冠冕堂皇啊。告诉你，未经他人苦，莫劝他人善。同样的理，我们活在和平年代，那谁都没权力代表那些在战争年代死去的人，原谅当初小鬼所犯的罪恶。所以啊，勿忘国耻！千万别拿别人的命大度。我决定了，以后啊，咱还不仅7月7日，连9月18日，12月13日都算上，一概不接待日本人……”

        实话实说，人心都是肉长。

        “这……这成吗？不是我故意跟你抬杠啊，可我觉得没可行啊。咱打个比方，那北门的小楼要真有日本人要吃饭，你还能生推去啊？难你就跟人家说，鉴于你们曾经在我国犯的累累罪行，残害过我们的同胞，恕不接待。你就不怕引起外事纠纷？回再把咱旅游定的牌给摘喽？”

        像吃你的，喝你的，最后还不激你，还要故意针对你，本是违反人的行为。

        尤其是面对宁卫民这样一个善于理解，心宽阔，办事务实，没有一个人不说他好，集结了众多人的幸福和期望于几的人。

        “嗯，你这话也有一定理。那就这样，真到这样的日儿，脆全饭庄都歇业。但是不放假啊，上午找人讲讲廷饮文化和京城风味小吃什么的，再搞搞技能比赛，外语比赛什么的。午要开展国主义教育，加一民族自信心，民族自豪。”

        于是对上回报的容和风也就难免的有了属于自我意识的侧重和偏向。

        “张士慧啊张士慧，我怎么说你好。国教育就是形式主义？你都快钻钱里去了！你给我好好听着，我办这个饭庄确实是为了挣外国人的钱，但如果为了挣钱，就把自己的职工都变成崇洋媚外的洋，那叫本末倒置，我宁可不。所以鉴于你暴来的汉奸潜质，我特此通知你，第一期国主义教育课，就由你来宣讲。7月7日那天，我看你重就可以讲讲抗战八年里，伪军、汉奸是怎么为虎作伥的……”

        甚至由于了解到宁卫民对于饭庄经营的初衷，对于日本人的看法后，他们都不知不觉被“圈粉”了。

        “我去，合着你这玩儿两面派呢，居然还说得这么冠冕堂皇。不过吧，听着倒。好像是这么个理儿……”

        “我的妈唷，值吗？你白白舍了三天的营业额啊。再加上一个一百八十人的宴会，就小楼算，加一起也差不多得有七八万啊，你也真舍得！还搞国主义教育？我怎么觉着你比国营的还国营了呢，这都开始形式主义了……”

        这应是派遣他们来的段长始料未及的。

你这话敢上大街去说嘛。都别说那些上了岁数的人，听见能拿拐棍儿打死你。但凡你亲爷爷要活着，都得老大耳刮你。中日友好？那是被迫的选择，暂时的政治号罢了，你别冒傻气了，用了几件日本电，还真忘了国仇家恨啊。在我这儿，只有挣来日本人兜里的钱，把他们的外汇留在国，才能表面上跟他们友好友好。知吗？换句话说，即便是我挣了日本人的钱，背后还得骂他们祖宗八代。”

        宁卫民这一手就叫“不辩是辩，辩是不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