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看见女儿那颓废的模样，你也会起急的。这到底是谁遭得孽啊。把我的女儿还成这样，都不像她了……”

        黄靖华哪怕抹去了泪，还是止不住一通倒苦。

        忽然，她似乎找到了症结的关键。

        “对了，一定是那个年轻人，那个年三十，我们在史家胡同遇到的那个开着吉普车的年轻人。那个姓……姓宁的。把欣欣送过来的同事。你还记得嘛，那天欣欣也哭了很久，害得章大一家，连年都没过好，反倒要帮咱们哄欣欣。就是从那个节过后，欣欣绪一直低落，再也没有开朗的时候了……”

        霍延平沉了一。

        “不会吧？那个年轻人神清亮得很啊。他要亏心，不会面对咱们的时候，那么坦然。而且欣欣自己不是也说了嘛。他们之间其实没什么，以后也不会有什么。他们也确实没有联系过……”

        但这话立刻遭到了黄靖华的反驳。

        “你以为你是谁？知人知面不知心。你的心可真大，你就一不为女儿担心吗？她的话说什么你就信啊。至少现在看她的状态就不正常。这你不能否认吧。而且你不是女人，你不知，有些事儿，特别是上的事儿。女人只要钻了角尖里，哪怕再委屈，宁可烂在肚里也不会说来的。我是真的怕她……怕她……”

        “怕她什么？”

        “怕她吃亏。”

        这话立刻让霍延平说不话来了。

        他使劲着脑门，过了半晌，才掂量着措辞说。

        “不不，女儿不会那么没分寸的。或许这只是你过虑了，事不会这么糟糕的。”

        “我认为我们还是应该相信女儿，找机会和女儿一次认真的谈话。我们要使女儿理解我们，就得先试图去理解女儿……”

        “啊，对了，欣欣去里昂的事儿我会加紧办的。到时候，你和你妹妹都陪着霍欣去。哪怕真有什么。去国外住几天，她就会忘了这里的事儿，她的状况就会慢慢好起来的……”

        “就这样。难就这样？”黄靖华的直打颤，声音不大，却发着狠说，“霍延平，你就不孩的父亲！你就这么武断的断定女儿没受委屈？没受欺负？我是真没想到，你的脾气能好到这个地步。唉，别人欺负了你的女儿，可这个时候你只想着把欣欣送走，你可气死我啦！你这司长，在我看，还不如一个派所的民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