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你要能到位，当然就比别家。都说是骡是拉来溜溜。到时候本不用你说了，你的到底是百姓人家的吃，还是里的吃，客人自己就能清楚。其他的那两家廷饭庄，心里肯定也清楚。”

        他这才受到，琢磨这样的一份菜单要耗费多少的心力，费多少脑细胞。

        如果说在办这个饭庄之前，他还对菜品存有担心，曾经视为是自己最大的弱项的话。

        要是再揣着明白装糊涂，可就有不落忍了。

        那么现在这种想法完全颠倒过来了。

        光琢磨这些菜的妙，就足够让他闹心得睡不着觉了。

        “张大勺”听了则哈哈大笑。“你这小，就三好，一是识货，二是大方，三是嘴甜。不过，顾问费就算了，咱俩真不用提钱。”

        没的说啊，老爷替他的这份心太大了，替他谋划得太尽心了。

        “我有我的章本。既然答应了帮你，我就不会半途把你搁，怎么也得看你把饭庄立起来才行。你只招呼，我心里定着砣呢。只要你听劝，肯我说的去，那在菜上，我就保你压过那两家去。”

        “其实啊，能借着你办的饭庄，我再见到正宗的廷御膳重现于世，对我这老更有意义。也不怕你笑话，人活一生到了人生末路，总想留什么。过去死守着不外传的东西，这时候就没那么金贵了。反倒还害怕留不来呢。你遇见我是缘分，我也是这么看你的。这就叫机缘巧合啊……”

        “您要不嫌弃的话，顾问费咱就每月就先定个三百怎么样？我还是那句话，这不是雇请，既不用您动手，也不用您上班。就是希望您日后接长不短的指我一二，我就知足。”

        拿回菜单的这天晚上，是他相当激动的一夜。

        他反而隐隐期待着，能见真章的日能尽快到来，在菜品上和另外两家一较。

        不为别的，人家就是不图钱，这已经不是他所能理解的范畴了。

        “张师傅，能请到您为我当顾问当参谋，真是我三生有幸啊。您就是我的一场及时雨。不行，那礼已经不能代表我对您的敬仰了。说什么，我也得用实际行动再表示一。”

        “不是我少见多怪啊。就您这一肚的学问，真是宝贝啊，是咱们整个国家所有民族的宝贝。您居然自己个一直就跟肚里存着，也不使来？哎，我都替全国人民心疼啊……”

        “另外还有一些菜的名字，我刻意用了过去中的名字。比方说现在在东北被叫锅塌肉片的菜，里的原名，那得叫黄金肉。咱们老百姓叫雪里蕻的咸菜，中的叫法是疙瘩樱。冬瓜汆，里叫冬瓜西尔占。到了秋冬之后，可吃的满族原名菜肴还有更多呢，像烤羊乌叉，哈尔巴，勒片，拉拉膳……”

        于是宁卫民主动提及报酬问题。

        “行啦，你也甭劝我了。什么时候你赚了钱，再考虑我。别看当初我要房租不跟你客气，可那会儿不是咱们没交嘛。我这把岁数的人了，钱不钱的已经不在意了。何况我现在每月的工资和房租也不少了，足够我开销的。要那么多钱，也是迟累。”

        又得需要多少的知识，多少的见识。

        反过来，他求来的这份人大了去了，远远超过他自己当初的预计。

        一时半晌的，他真想不该怎么谢了。

        “张大勺”这番话说完，宁卫民不但长了见识，也真是慨万分啊。

        “到时候咱们好好合计一，能添的慢慢都给添上。这也算是我能帮你的，最大程度的恢复廷饮旧貌，力所能及追求原汁原味吧。我认为只有这样，让任何明人一看，才能知你这中御膳不是欺世盗名，不是招摇撞骗，不是小孩闹着玩儿……”

过的不一样。芥末墩里要撒山楂、蜜桃、杏蜜饯去冲味儿。金糕不能像外面那样发红发齁，要似赤金。酸甜绵，恰到好。连炸货也必要有苏盐佐，不能只用花椒盐瞎对付。”

        宁卫民动极了，但也说不什么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