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住一晚十块钱，住一周五十块钱……份证给我看一。”老板娘也不提押金之类的，羊城四季如，她就提供一个床铺一张席，被褥枕什么的统统没有……然后吃饭另外算钱。

        对，兰芸芸带上了几本英语课本，羊城是包容很的大城市，会一门外语是很占便宜的事，她不想放弃……别的参加自学考试或是去念夜校都要过两三年再说，份证不是自己的，不是吗？

        “您说行那就行……”这一套花了近一百块呢，将自己大骨架和手大脚给掩了去。

        ……

        “我有中文凭，通英文懂电脑，想应聘文员……”文凭是买来的，可花了八十块，比网吧熟悉电脑还花钱，兰芸芸是用兰云志留的书籍自学打字表格，白天三块四块一小时，那就包夜泡网吧，只要十块钱而已，这一呆就是一周，白天去同学租来的小房间睡觉。

        “来过来过……”就是小厂员工宿舍，一个不大的房间里挤着十张上铺，哪里有空铺就睡哪里？

        “你来过，那你自己上去吧，不锁门的……”老板娘笑着挥手。

将自己的票好了，一个个跟紧了，走丢了可就赶不上这一趟，只能自己想法回家去……”桂花嫂指了指前人山人海的火车站，这小城就是小城，与羊城没法比。

        兰芸芸的蛇袋不能过于挤压，就放在位置去，她一坐就可以闭目养神。

        如今十块一晚，过些年就要三十块，便是条件不好，可附近厂多，同乡还是喜过来这里。

        “不了，我带了方便面。”兰芸芸是真的穷。

        又与老板娘说笑了几句，兰芸芸便熟门熟路的去了另一条街，不过一街之隔，却是截然不同。

        “暂时用不上的行李都放上去……”桂花嫂指着小伙。

        接去二十来个小时，除了吃饭喝上厕所，兰芸芸总是这般闭目，有时会打个瞌睡有时就是养神而已。

        这小厂规模不大，约莫三四十人，依附于那些大服装厂生存的小型加工厂。

        “行行行，个……”白棉布长款连衣裙  白帆布鞋  白帆布帽  帆布包  白丝儿手套  两条短尾，衬得那圆圆那肉肉的婴儿颇有几分可。

        在吵闹不停的二十人间女生宿舍，兰芸芸竟然睡了一个好觉，次日醒来已经是十钟，这一回，她泡了一包豆浆吃了几片面包，最后洗洗澡加之好好捯饬自己。

        同行十几个小伙小姑娘，很是乖巧的跟在桂花嫂后了候车室，可挤火车时却是很机灵，让小个先上车，接着打开车窗，将行李一件件的递上。

        可便是如此，兰芸芸还是将剩几十块分成三份，分别在前与后，外夹在蛇袋几本英语课本里。

        “啊，小老乡，刚火车吗？快来……要在堂吃饭吗？”老板娘笑容很亲切。

        “啊？哦。”兰芸芸一手背包一手蛇袋就从公交后门车，接着熟门熟路的摸到了一小厂。

        这个时候，兰芸芸已经别过了桂花嫂，她说有同乡过来接自己，她又没有欠桂花嫂钱，她便是不大兴，可也没有多说什么，她还有一大堆事呢，只在心底暗骂了几声就离开。

        “知，知。”兰芸芸立，原主经常过来，特别是厂里放假时，或是她来打散工时。

        好在是始发站，行李架上空。

        “靓女……”再次现在老板娘跟前，‘惊艳’了一。

        兰芸芸对羊城不陌生，原主在羊城呆了十来年，上了去开发区的公交车，公交车晃了一路，她也便半醒半睡了一路，是从始发站到终站，最后还是售票员大声喊：“到站了，车车……”

        老板和老板娘是兰芸芸同乡，他们好客，总乐意给同乡行一些帮助，他们也挣几个外卖。

        到底年轻，在羊城火车站女厕里洗把脸后，兰芸芸整个人就神起来。

        可能是想听乡音吧。

        兰芸芸背着个旧书包提起蛇袋亦步亦趋跟上，整个人又土又穷，小偷都不乐意光顾的样。

        整洁街面，宏伟厂房，宽阔厂门边上排着不少人。

        “老板娘，还有床铺吗？我要住一晚。”兰芸芸是用南方方言说话，为了拉近距离。

        这家叫青芒的服装厂，原主没呆过，却也听说过，不大不小，理不紧不松，兰芸芸觉得恰恰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