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老四翻过，深深呼了两，才息过来，看着一旁骨折冷汗直的衙役，还有一个畏惧不敢向前，随时准备跑路的衙役，摇了摇，对朱允炆等人说：“你们快走吧，犯不着为了我们糟了灾祸。”

        刘长阁冷冷地看着对方：“不想骨折就老老实实站在那里回话。”

        这是一个好人，至少是有良心的。朱允炆如此判断，问：“你们是什么人，他们为什么抓捕门？”

        灶！

        朱允炆眯着，看向夏元吉：“灶生活如何，你可知晓？”

        田老四悲伤地说：“我们是樊川灶，没了活路，趁着天黑跑了来，好不容易跑到了邮，准备找一条船向北去，可惜没跑去，被衙役给抓住了。”

        朱允炆走向小女孩，弯腰扶起，看着女孩黝黑的脸上有着七八伤疤，到都是小小的凹坑，不由有些心疼，女孩站起就跑到了田老四旁，哭喊着：“爹，快起来，起来。”

        朱允炆看着倒在地上挣扎着爬向大人的孩，看着大人伸手想要抓着孩，两只手隔着一尺远，却只能一寸寸地移动。

汤不平将瘦弱的孩放了来，孩连忙跑向田老四，刚到近前，就被衙役一脚踹倒在地，刚挥舞起火棍就要打，就听到一声雷呵：“住手！”

        朱允炆知，这是大明籍中的小类籍人，他们这类人只有一个工作：

        朱允炆心一震，目光变得阴沉起来：“可是有官欺压灶，滥用刑罚？”

        衙役呸：“所犯何罪与你有何系？”

        说完，衙役弯腰就想要将女孩提起，可手还没伸到，就觉一阵风来，随后便是一声清脆地“咔嚓”声音，衙役低看着不自然摆动的手，随后发了尖锐的惨叫声。

        刘长阁忍不住，目光凶戾：“说话最好是老实，问你什么答什么？”

        衙役见状，止住动手，循声看向朱允炆，打量了一番，厉声：“衙门办差，我奉劝你不要掺和，小心把家命也搭去！”

        田老四摆了摆手，咬牙说：“就每日的活计就要了人命，官差那几鞭又算得了什么？今日没有逃去，被抓回去说不得就会被活活打死，只可惜了我的孩，她今年才八岁啊！”

        田老四苦笑一声：“好好的灶？你是商人家吧？看你穿着倒是讲究，可你知为盐丁有多苦吗？若不逃来，就要死在那里了！”

        灶执役煎盐，也就是说，灶其他的徭役都免了，只好盐这一件事，朝廷发给卤地、草、工本钞等工。

        夏元吉摇了摇，自己主，全国财政，对于盐政的事也只关注过盐税，灶怎么制盐，如何生活，倒真没有留意过。

        衙役本不理睬刘长阁，对朱允炆等人说：“衙门的事，岂容外人询问。”

        朱允炆问。

        夏元吉走到朱允炆旁，低声：“樊川是邮、泰县、兴化、甘泉四县交界之地，那里有一条南北向的河，名为东银钩，东银钩两岸是丁溪盐场。”

        杨士奇在一旁看了朱允炆的心思，向前一步：“不妨送这两人回丁溪盐场……”

        元代就有灶，明代灶的主依旧是元灶籍人，但考虑到人死了不少，逃了不少，只用元朝时期的灶不够用，朱元璋就令，就地征民，两淮盐场附近是有百姓的，直接划到灶之中，还有一些罪犯，该放的也不用放了，送去充当灶。

        “他们所犯何罪？”

        这是洪武朝的规定，也就是说，你是灶，你孙孙无穷尽都是灶，不像是军、匠等，虽然也要求孙接班，但如果你能找到人代替你，那你就能脱离苦海，转化籍。灶是找不到外人来接班的，就算是这一脉人死绝了，朝廷会再招人。

        役皆永充，不得脱籍。

        另一门衙役见状上拿起火棍，指着动手的刘长阁喊：“你竟然敢殴打官差，你想造反不成！”

        朱允炆听闻之后，微微，对田老四问：“好好的灶，为何要逃来？”

        朱允炆想象中的制盐就是挖个坑，引海，晒盐，改天铲铲铲，然后大颗粒砸成小颗粒，拉去卖，应该是一个轻松的活，可怎么看这两个人不像是灶，倒像是乞丐？

        就算是乞丐，也有一双着脚指的破鞋，可这两个人连破鞋都没有，混得还不如乞丐。

        制盐。

        翠翠呜呜地哭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