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慧帮朱允炆脱外衣，询问：“皇上为何要放过那些可恶的商人，若不是他们，钱庄之事怎会如此波折？”

        郑赐听闻夏元吉的介绍，便笑：“如此的话，自是可行。不过皇上，臣建议在推行新宝钞时，加洪武时法令，如‘伪造者斩，告、捕者赏银贰佰伍拾两，仍给犯人财产’等规定。”

        恩慧吩咐侍女安排晚膳，见朱允炆心不错，便小心地说：“皇上，今日午，前郑国公常茂的夫人，与臣妾说了些话。”

        朱允炆眉微微一皱，夹着菜的筷松开来，问：“冯夫人可是询问周王之事，她是想为周王说保全，还是希望保住她的妹妹？”

        “再说了，面临铜荒的地方也并非是京师一地，苏州、杭州、北平、开封这些商业重地，都存在着不同程度的铜荒。京师商人囤积着大量的铜钱，在京师兑换为银必然会折损不少，可若是他们运至苏杭与北平等地，则可以减少大笔损失，而他们的铜钱，也会平抑当地的银铜。”

        郑赐走来，询问：“之前钱钞纸大，所书信息多，花纹繁杂，利于防伪。新式钱钞变小，是否有伪造钱钞之可能？若是民间有人伪造，可否辨识？”

        “再者，在钱钞正反，都加盖有官印，正面是大明宝钞之印，反面则为皇家中央钱庄印与宝钞提举司印，印章中也存在暗记。且官印印泥，并非使用寻常的朱砂，而是特质铅印泥。这里还标记有专门的标号，也有防伪之用。”

        武英殿。

        恩慧见朱允炆有些生气，连忙解释：“她倒是知退，并没有谈论周王与周王妃，只是寻常叙叙话，不过看她气不太好，冯家已经破败，常茂一脉也无后人，她如今也只是一个孤寡妇人，有些凄惶。”

澄神微微一亮，对夏元吉：“这倒是一个好办法，你来这里，是不是宝钞提举司有结果了？”

        

        朱允炆笑：“中央钱庄不可能只待在京师，朕已安排国监、三王，网罗珠算与钱庄人才，一个月之后，苏州、杭州、北平、广州、济南、开封等地，都将开设皇家中央钱庄。”

        大臣答应之后，便退走安排相关事宜。

        “仅这材料、颜一关，外界便极难仿造。各位大人，再看这钱钞中的文字与纹饰，是最优秀的匠工，以最湛技术雕刻而成，繁复无比，就连太祖像中的发丝，都到了分开的效果，民间匠人想要到这一步，也是不易。”

        恩慧没想到朱允炆谋划竟是如此周详，转念一想，：“我们只是平抑了京师的银铜，却间接也解决了其他地方的铜荒？可是，若是商人以此为契机，在京师存银两兑走铜钱，然后运至其他地方，以铜币为货，钱庄岂不是危险……”

        黄澄对陈迪回：“陈大人大可不必担忧，钱钞价价低，全在其字贯之上，不在大小之，推行方面，只要朝廷定决心，商合，百姓必会用之。”

        朱允炆看着小气的恩慧，笑：“朕也不想放过他们，只不过钱庄已转正轨，民间铜币又开始充盈起来，若是再任由这些商人在京师囤积如此多的铜钱，用不了多久，铜钱便会贬值，到时候一两银兑一千一百文铜钱都有可能，钱庄放了，可京师这个池没有变大，容纳不了。”

        坤宁。

        陈迪拿着一张钱钞，对朱允炆：“皇上，新版钱钞变小，携带倒是便利，只是百姓是否会认为钞小而不信，难以推行？”

        朱允炆看着夏元吉拿的新版大明宝钞，旨召阁、六官员来议。

        朱允炆微微，说：“这一便责来定吧，新版宝钞颜鲜明，制作良，且更耐折皱，若你们没有意见，便发令宝钞提举司大量刷印，以作筹备，等待来年开，发行于天。”

        朱允炆放筷，拿着汤匙搅动着羹汤，叹息：“如何置周王，不是由朕决定，而是由他自己决定。若有人想说保全，不若先祈祷周王没有过不可赦的恶事。”

        朱允炆笑着看向黄澄。

        夏元吉自信地回：“伪造新式钱钞的难度可不小。首先，这新式钱钞所采取的是特殊纸张，即桑纸，桑纸乃是朝廷所控，民间难得，在料方面，制备了特殊纸浆，并在制备过程中，还使用了新的颜搭，不仅了玫瑰红、海棠红，还了松花绿，一改传统的青灰。”

        郑赐、茹瑺等人看着手掌长的钱钞，反复看着，窃窃交着，都带着几分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