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荣的话，令人惊讶。

        “然则，依尚书大人、府事大人所言，房宽怕是不太可能行此走私之事，暂且假定并非房宽，那除房宽之外，整个大宁又有谁能调动十石盐，又有谁能有资格走私朵颜三卫？答案只有一个，那就是有善谋之称的宁王。”

        “哦？”

        “哪里紧要？”

        若真的是此人暗中布置棋局，那以刘长阁的能力与手段，未必可以看得穿，也未必能对付的过。

        徐辉祖附议茹瑺，:“皇上，五军都督府对于房宽的评价也不，此人有些贪心，不太合群，对于将军士较为怠慢，若非是忠诚可嘉，未必可以坐稳都司之位。这样的人想绕过都司衙门，直接去与朵颜三卫交易盐铁，有些让人寻思不透。”

        杨荣凝聚心神，认真说：“首先，宁王意亲斩之，而非宁王意斩之，一个亲自，说明宁王想要亲自动手斩杀商队领，然被刘长阁所阻，没有得逞。”

        杨荣见朱允炆名，便微微，对周围人行了礼，方说：“皇上，诸位大人，臣认为解阁说得极有理。刘长阁为安全局前指挥使，其能力自是不简单。奏报中有如此一句，现了刘长阁的预判。”

        “当然，这一切推断，都建立于假定房都司非为走私幕后之主，若他不能洗掉嫌疑，那推断宁王为主谋，便只是猜想。”

        茹瑺、徐辉祖虽然嘴上没有说什么，但心中已是认可杨荣的话。

        杨荣缓缓说：“刘长阁言说，于泰宁卫返回大宁途中，与宁王一起撞见商队，宁王意亲斩之。这句话，看似无关，实则紧要。”

        茹瑺、徐辉祖相信长久以来的军报，也相信自己的判断。

        朱允炆有些意外，拿起奏报，仔细看去，竟也没有发现其中问题。

        “然而，房宽若真与朵颜三卫有秘密交易，为其提供更多盐铁，换取海东青等，以房宽的消息能力，绝不会恰巧现在宁王、刘长阁等人必经之路上，这无异于找死。”

        茹瑺、徐辉祖沉默不语。

        除非，房宽是一个知利益均分的人，而一个懂得利益均分的人，是不可能没有军心的，这又与人不符。

        虽然解缙说得有些绕，但在场的人都是聪明之人，皆听了个明白。

        朱允炆拿起奏报，皱眉审视。

        “这个动作虽细微，但却透着一此地无银的意味，宁王想要杀人，给人的觉便是，此人绝非宁王之人，由此，宁王可以置事外，旁观安全局与都司之间的斗争。”

        茹瑺、徐辉祖、解缙，都认为房宽是不会勾连朵颜三卫，或者说，房宽本就没这个能力与条件去走私盐铁。

        可如果不是房宽走私盐铁，那是谁导演了这一戏？

        伪造报告容易，伪造人难。

        朱允炆听闻之后，微微，指了指桌案上的奏报，：“那安全局的这份奏报，如何解释？”

        朱允炆看着解缙，目光中有几分疑惑，问：“解卿是何意？”

        解缙沉了，严肃地说：“皇上，安全局调查自然是真实，然而这一份真实，只是他们看到的结果，或者说，很可能是别人希望安全局看到的结果。就以刘长阁奏报所言，其是从泰宁卫巡视回去途中遭遇的商队，商队招供房宽。”

        朱允炆深了一气，抬看向杨荣，问：“杨荣，既然你也在这里，不妨谈论你的看法。”

        朱允炆深深看着睿智的杨荣，：“无论如何，大宁都不容有失，朵颜三卫也不容有变。说个章程来，如何应对大宁局势？”

        解缙所言，刘长阁所看到的真实，审问来的真实，只不过是一场戏，专门为刘长阁表演的戏。

不惯他的人那么多，等着他倒霉，或者准备让他倒霉的人必不再少数，被一群人盯着，很难秘密去办事。

        宁王善谋，是众人共识。

        安全局的一切奏报，可以说是可信度极，轻易不会问题，可其奏报之事与房宽本人大相径庭，这让兵、五军都督府有些怀疑奏报的真实。

        茹瑺了一句。

        解缙走上前，拿起了安全局奏报，看了几，：“皇上，这份奏报必是真实，无需质疑。然而奏报是真实的，我们的判断未必是真实的。”

        “走私盐铁，乃是朝廷重罪，房宽清楚这一切，若他真的知法犯法，也必不会如此张扬，在安全局前指挥史抵达之后依旧如此行事。由此，臣认为，此事不假，然其未必是真。”

        解缙也微微，杨荣的判断极有可能是正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