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古董的话题，南易没参与，就是竖着耳朵听着，手里还扒拉着糖蒜脆，把外面的蒜衣扒掉两层，才放到南若玢的碗里。

        他摔碎一个最不值钱的，说要赔就拿360块钱带走这一堆，得屋主特难过，我也特不好意思。

        南易也是回过味来了，估计末都边上没什么人对古董兴趣，他呢，又特喜显摆自己在古董方面的成就，这会，逮着南易和叶大膺两人，他算是兴了，把自己可以显摆的一气儿都甩了来。

        看末都的样，很乐意和大家分享一古玩行当里的故事，可看得来，在坐的并没有几个愿意听他白活。

        啧啧，这种地痞才会使的手段，我当时还真想不到。

        那个小鬼就说，‘他们要是还不卖，我就再摔一件，看看他们卖不卖。’

        我细细的看完，觉得这价格不错，就对他说我要了，可那个屋主却又突然反悔不卖了。

        我现在算是被他们给套牢了，现在经常有喝街的去版社找我，让我跟他们去通县喝街。我怎么也是个文化人啊，脸儿薄，不好意思跟他们上街收破烂。

        我还收到过不少好件，有一个叫‘百花不地大瓶’，乾隆年间的。

        最后屋主和家人嘀咕半天，还是决定360块卖我了，门以后，我问那个小鬼，‘要是这家人非不卖呢？’

        等扒拉的差不多，南易自己挑拣菜盆里的它似蜜吃着，其他人只顾涮羊肉，南易的几个熟菜没什么人碰，趁着还，南易赶紧吃几。

        我跟你们说，这种人就叫‘喝街’的，就是专门走街串巷，非常有经验。

        随着他深的说，有几个表面功夫都懒得应付，就顾着在那吃了。

        你们可能不懂里面的门，有些东西太贵，练摊的买不起，也怕担风险，他们就领着我去。古玩行当过去有个特别好的规矩，叫成三破二。

        跟你们说，我这个大青花罐，是我从一个地摊上买回来的，我跟那些练摊儿的哥们熟了后，他们就愿意带着我往住家里领。

        末都也不恼，逮着还愿意听的南易和叶大膺接着说，为了说着方便，他还和别人换了一位置，坐到南易的边上。

        “在这行当呆久了，我认识的人也就多了，国营古玩店我也

        “我跟你们说，这古玩行当里，可有不少讲究。有一次，一个小鬼带我买东西，屋后那小鬼等在门外。

        上回我见到一个宋末的冰瓷酒碗，五块钱就买到手了。我写篇小说，稿费怎么着也有大几十吧，一次就能买不少碗。

        也许是觉得难得有听自己白活的听众，末都越讲越起劲，喝酒嗓，继续说：“我跟你们说，喝街也有喝宝贝的。有一次，几个农民喝一个永乐年间的罐，喝来是几块钱，转手就能好几千……”

        屋主指着一堆东西，有瓶、钟、碗等十来件，开要我360。

        这种人非常有经验，经常串，专门收这种旧货。

        但我知通县的古董特别多，因为过去通县是京城货运终，很多黄花梨家在苏洲好，通过运河运到通州，这里就成了家集散地，卖不掉的库底就自己留着用。”

        巴拉巴拉，末都滔滔不绝。

        “不瞒大家说，我其实也一直在收集古董，从八零年就开始了，现在这古董便宜啊，三块钱就可以买一个很像样的碗。

        他问我里面那些东西哪件不值钱，我说里面有一破碗一分钱都不值，他说行，你跟我来吧。

        说的就是中间人拿5%，‘成’是卖方买卖成了，‘破’是买方破费，这样他们把我带过去，不用承担风险，就可以拿好费……”

        那小鬼说：‘哎哟，不小心给你摔碎一个，这可怎么办呀，赔是肯定不可能了，还是原价360元都买来吧。’

        他趁那屋主不注意，当着我面拿起那只碗啪就摔了，吓了我一。

        我看是成心摔的。

        小鬼于是门：‘哪能不卖呀？’

        门后小鬼问我买了吗，我就说我想买人家不卖，你说我一文化人也不能跟他掰扯，只能走了。

        屋主说就是不想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