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知，现任丰台大营的都统，叫察音布，姓董鄂氏，满洲正黄旗包衣。

        玉明知老十六是老四的心腹，却故意叹息：“唉，我哪来什么章程呢？为今之计，只能是走一步看一步了。”

        上次，玉在丰台大营里，当众杀过人。

        抵达丰台大营门外的时候，隔着老远，就见黑鸦鸦的一大群军官们，已经站在了大营的门外，恭候朝廷钦差的到来。

六和老十八一直走得很近，只怕是老四暗中吩咐的。

        “大哥，此去丰台大营，不知您有何章程？”老十六想摸清楚玉的态度。

        用罢了歇足茶之后，吴盛捧着一杯酽酽的红茶，递到了玉的手边。

        老十六见玉喝的香甜，便满是好奇的问：“大哥，您的茶，怎么红得发紫啊？”

        二十三史，记载的一清二楚，既不贪财，也不好的权臣或是臣，图的是啥？

        仅就人才层面，八爷党的败相早矣！

        因为，有好些糕和，即使是老十六也没见过呀。

        毕竟，在这个时代，喝白酒，就等于是，自甘堕落了！

        由此可见，老四谋篇布局的能力，可谓是超凡脱俗了。

        玉微微一笑，他若不贪图享乐，偏好别人之妻，唉，早就被康麻拿了，还怎么可能如此的受到重用呢？

        比如说，嘘自己是老北京拿铁杆庄稼的旗人，却住到了永定门外，这就属于是说大话的典型了。

        人家呢，很谦虚说：鄙人在汤臣一品有间蜗居，嗨，这还用细问么？

        看见几张小几，并成了一张大方几，上摆满了各种珍馐味，老十六以皇之尊，依旧还是看花了。

        歇息够了之后，玉领着老十六重新上了路。

        “哦，大哥，等办完了差事，分我几瓶这个，可好？”老十六很懂得投其所好。

        再比如说，您呐，嘘说是丁堡的老土着了，却住在奉贤。

        再看所谓的八爷党，老九贪婪，老十草包，老十四骄横。并且，一大堆的满洲亲贵之中，以没脑的居多。

        天朝的老传统，衣锦还乡，阔建豪宅，一向是以居住的地段和条件来论英雄的。

        老十六呢，至今未曾封爵，一直就窝在乾西五所里。

        即使有老四的暗中贴补，老十六在骨里，依旧是个穷阿哥。

        “大哥，您真会享受。”老十六暗中咽气，由衷的叹不已。

        玉微微一笑，解释说：“这是洋人喝的红茶，茶叶给多了，也就红得发紫了。你也是知，我特别喝酽茶。”

        这就好比，大清的权贵，也可能一时兴起，吃路边摊的小，却绝无可能住在贫民窟。

        老十六碰了玉的钉，却丝毫没觉得尴尬，笑嘻嘻的说：“他呢，反正吧，您怎么说，咱就怎么。”

        玉的饮习惯，就和钉堡人一样，分量不必太足，花样和品种必须齐全。

        老十六和老四的亲密关系，一直没有暴于康熙的底，

        康麻能不明白么？

        玉暗暗不已，老四的一党，包括老十三、老十六、隆科多和年羹尧在，人数虽少，却个个都明，就没有一个废柴。

        “这个，我也才几瓶而已，恐怕无法给你呀。”玉毫不客气的拒绝了老十六的要求。

        玉咽嘴里的卤鸭，接过吴江递来的大帕，拭净了唇角，这才慢条斯理的说：“多亏了洋人帮忙，将泛黄的白酒，蒸馏了十几之后，才有此等辣劲儿。”

        只可惜，玉心如明镜，老十六平日里，压就瞧不上白酒。

        哪怕是行在外，玉也必须要端着豪门贵戚的架，随行的车里，带着各路茶和小。

        所以，玉索让他自己的人设崩塌了，把他自己整得臭气熏天，反而安全了。

        这个吃人的时代，钱不可能通神，有权才有钱。

        玉笑了笑，说：“他们就算是再豪横，也得听汗阿玛的吩咐，是吧？”

        老十六没摸着底，心有不甘的又说：“大哥，我可听说了，丰台大营里，全是骄兵悍将，一个个都桀骜不驯，咱们都得当心一些才是。”不动声的把玉拉了同一阵营。

        只是，从那以后，玉和丰台大营再无任何的瓜葛。

        老十六坐到玉的对面，举杯饮了一白酒，辣得发麻，不由叹息：“大哥，这种等人才喝的白酒，竟是如此的够劲儿？”

        玉也不好意思吃独，便叫了老十六，和他一起享用玉中堂专享的歇足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