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付涌之法，从何学来的？”老四绕了一大圈，终于问了。

        杨沉抚须轻笑：“此鱼，必须选取北睢县北湖特产的鲫鱼，宰杀之后，留鳞。锅底放箅，将鱼的尾相交，层层码放。鱼锅中间留一孔，放盐、料酒、姜片、葱片、酱油、醋、花椒、茴香、大料、桂、桔、汤。锅底旺火加，烧开后文火慢烧，用扫帚蘸黑面酱、糟、黑酱，每隔半个时辰在鱼的周抹1次，共抹4次。三个时辰后停火，晾凉后即成。不瞒玉大人您说，糟鱼通常须文火慢炖一夜，次日凌晨锅。燃料以木柴为佳。吃糟鱼最好凉，锅即吃，味极鲜香也……”

        不该说的事，决不能说。

贱妇所，八爷党始终不散，转而全力支持老十四了。

        玉心里明白，太还未倒，曹家人勾结老八的事儿，又得极其隐秘，老四对曹家暂时无成见。

        为了犒劳玉，老四特意安排了他最吃的羊肉火锅。

        玉微微一笑，并没有说什么。皇帝安排的人事，臣岂可妄议呢？

        在前明时期的归德府，人才辈，有“满朝文武半江西，小小归德四尚书”之说。

        恰恰是因为，老四没几个重臣，反而把康熙给迷惑住了。

        只是，因为临时请的厨师，刀功不行，羊肉切的没有贝勒府里那么薄罢了。

        老四也，说：“汗阿玛确实待曹家不薄。”

        除了这两菜之外，玉觉得，宁陵的徐家火，也算是酒的好菜了。

        归德知府杨沉主持的接风宴上，玉惊喜的发现了几没有吃过的菜。

        玉知，老四指的是痴迷于青词和炼丹的嘉靖帝。

        嘉靖帝的底其实好了，只可惜，成天吞服丹药，反而短了阳寿。

        玉一看就是随和之人，杨沉便主动找玉搭上了话，免得现场的气氛太过于尴尬了。

        杨沉笑着介绍说：“玉大人，此名唤垛羊肉，相传起源于前明时期的宁陵县四大名吃之一。其作法就是把整羊煮烂了，然后挤压，码成一垛，吃时用刀削成薄薄的片。您请看，这羊肉泽浅红，薄的透明，肉味鲜香，甚是可也。”

        从兰阳县到江宁去，第一站便是归德府。

        这时，一位绿裙婢女，端上来了一碟切好了的羊肉片。

        哪怕是老四要追问，玉依旧还是会敷衍了事的。

        归德府，就是现在的商丘市。

        老四在河南理了善后理事宜之后，接了康熙发来的上谕，让他和玉甭回扬州了，直接去江宁见驾。

        老四叹息：“张鹏翮擅治也，便宜他了！”言外之意，张某人的治专长，帮了他自己的大忙。

        由于老四在奏折里，狠狠的参奏了张鹏翮和汪灏，这两人的去职，已经是迟早的事儿。

        玉脸上笑嘻嘻的，心里却提了警惕，详细的解释了一通，江南求学的路上，偶遇某炼丹长的故事。

        “炼丹？明朝的皇帝，倒是很有几个喜炼丹的。”老四还没得逞皇位，对于长生不老之术，尚不迷恋，也就没有太在意。

        他介绍吃给玉，纯属是没话找话说。因为，老四不喜和陌生人多说什么，一直冷着张脸。

        玉笑：“皇上说过，让我阿玛和曹家人就在君前一起商议此事。”

        “我现在只惦记着，富察氏早生嫡。”玉喝了杯酒，故意打了个哈哈，算是敷衍过去了。

        其中，最是味的一菜，便是北湖糟鱼。此鱼，味郁而醇正，骨酥刺烂形不变。

        玉有些好奇的问杨沉：“此鱼味不错，不知是何法？”

        玉笑而不语，他的这种本事，其实是驻京时修炼来的。

        老四从火锅里夹了一筷青菜，嘴里一边咀嚼，一边糊不清的说：“河南巡抚和河总督要换人的事，你怎么看？”

        玉也猜得到，老四心里肯定是存疑的。但是，只要老四吃不准他的真实态度，就是好事。

        上谕里，直接罢了河南巡抚汪灏的职，却革职留任了张鹏翮。

        酒过几巡，老四问玉：“这次去江宁，应该和曹家商议婚事了吧？”

        等散席之后，老四捧茶笑：“亏你好耐心，陪着杨沉鸹噪了半天。”

        玉才不傻呢，老四是个极有权力掌控的家伙，和他商量这种事，属于逾越了规矩。

        “了此杯。”老四猜疑之心，装作很亲的样，和玉碰了杯。

        另外，河洛大儒，修《明史》，谥文正的汤斌，就是归德睢州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