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宏见此忙拱手称是，且心里松了一气，心：“皇爷到底还是理智的。”

        只是因此，嗅觉灵的言官更加笃定张四维不会帮着皇帝把他们怎么样，而越发大胆起来。

        而张四维在被朱翊钧挽留后，就借吏奏请补光禄寺丞缺时，火速将江东之升为光禄寺丞，理由是江东之敢言正直，自己为元辅，不能因私怨报复清正之臣，宜行宽大之政。

        朱翊钧在知张四维对弹劾张学颜一事的票拟结果后，就不由得腹诽起来：“是你张四维自寻死路，可不是朕非要杀你！”

        “好一个以德报怨！”

        朱翊钧在收到张四维奏请荐举江东之为光禄寺丞的章奏后，便沉着脸说了一句，且：“批红准允！”

        朱翊钧目光深邃地瞅了张四维一，然后就说了这么一句。

        首先，因为张四维在对于废新政、清算张居正这方面不够定，甚至还导致第一批为废新政而企图阻止潘成阁且还借皇长生而希冀皇帝承认新政为苛政的言官被死，而使得，言路上的文官先对张四维行了攻击。

        朱翊钧除非熬夜亲自看，本看不过来，只能阁让阁票拟。

        虽然我张四维是懦弱无耻的小人，但我不仅仅是在皇权面前懦弱，在士权面前也会懦弱的，所以你们尽上疏言事就是，我是不会严加置你们的，只会借着为君父保全圣德的名义对你们予以纵容。

        “还说什么效彷唐太宗之德，本朝如今况和当时能一样吗？！天缺的是女，还是缺土地？”

        御史江东之首先就弹劾了张四维，言其尸位素餐，只知曲意逢迎，不知除积弊，但张四维没有因此选择对江东之予以报复，而是主动请辞。

        而张四维没有庇护张学颜，而是票拟让张学颜自辩。

        朱翊钧这一天就在侍御司对张四维关于有言官谏言释放大龄女以减廷开支而使不能为皇家诞育皇嗣的大龄女本人享受人之乐的事质问起来。

        张四维也没争论，只俯首听命，大有让皇帝决定一切的意思。

        哪怕是朱翊钧自己，也被张四维这种纵容言路疯狂谏言的方式，搞得很累，因为很多谏言涉及廷，需要他这个皇帝亲自置。

        但作为阁首辅的张四维则对这些谏言皆采取六议的置方式，而不是对一些荒诞不羁的谏言予以驳斥，使得六工作量激增，对现有之考成新制更加不满。

        朱翊钧也为了不在这时损失阁威信，开言官一弹劾首辅就换首辅的先例，便从申时行和余有丁之请，旨挽留张四维。

        “这样的谏言，元辅也竟上奏，而不驳斥之，到底是何意？”

        不过，张四维这一举动倒是涨了言官们的气焰，相当于明白告诉科言官：

本能地继续想办法为废除新政、清算张居正而努力。

        因为据张居正的考成新政，政务是不能拖的，御批来的圣旨都得在规定时间给予答复。

        而张四维一决定主动请辞，申时行和余有丁皆不得不上疏挽留，原因自然是不能让言官轻易弹劾走首辅，而丧失阁威信。

        “那现在就直接票拟驳斥！”

        张四维则回：“臣也知其所言迂腐而不切实际，但因涉及廷和陛圣德，故不敢擅自票拟，而只能直送御前，还请陛息怒，勿与这样不通的小臣计较，以至于伤了龙。”

        于是，大量奏疏如雪天的雪花一样纷纷落到了朱翊钧的桉前，而没多久就堆积如山，全是各类谏言。

        很快，就有御史孙继先弹劾张学颜杀良冒功、以败报捷等劣迹。

        “臣遵旨！”

        接着，朱翊钧又质问起张四维来。

        “释放大龄女这事明显是不合现实，持此谏言者要么蠢要么坏！大龄女放，能什么，嫁人会有正经人家要吗，或者说其家人会愿意养她一辈吗？还是放去被变卖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