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

        格雷特摇摇，又是叹气，又是想笑。边，艾希·月歌在指尖碾碎了一只蚂蚁，盯着浩浩的蚁群，脸却是越来越严肃：

        格雷特可不想挑战百万蚁群。他飞快甩法术，力场屏障尽力张开，让行军蚁稍微顿了一顿。紧跟着，在旁边扔一个法师小屋，赶紧喊人。

        格雷特照样实验、观察尸组织、背法术模型，折腾到天黑透才慢慢睡着。仿佛只是刚合了个，营地里，勐然响起一声尖叫：

        格雷特一愣。艾希·月歌已经轻轻松松地了来，手中藤蔓伸，就把霍桑先生往边上拉。另一只手一扬，营地里的光球光芒大放：

        西索尹恩往里一钻，土壤哗地往一塌，严严实实地盖在他上。格雷特看得目瞪呆：

        至少人家舞的时候不扯衣服！

        “不用！不用！”大个儿佣兵奋力摇。很显然，他是很要脸的，在老婆面前尤其要脸：

        “这里的泥土，白天给太阳晒得，晚上躺在里面，可舒服了。哎哟我的老腰，我的膝盖，晚上正好给捂一捂……”

        给这玩意让路！

        “什么敌袭！闪开！”

        撤！

        “我再藤蔓，把你捆在吊床上？”

        ****

        “我自己睡就行！”

        格雷特俯看去，才发现地上一黑的洪，密密麻麻，往前涌去。再仔细看，这洪，竟是由无数只硕大的蚂蚁组成：

        “啊——”

        “嘿，小家伙，这你就不懂了。”这中年灵惬意地躺在土里，只剩一个脑袋在土上面，对格雷特眨眨：

“我不睡那玩意儿，太冷。”

        “算了，我来吧。”格雷特不得不上前，抬手一拂，清洁术掠过霍桑先生全上。个儿佣兵长长叹了气，放松来，仍然心有余季：

        赛瑞拉、伯纳德和阿帕鱼贯而，笑嘻嘻地站在边上，看艾希·月歌凝聚起一个小火球，一个一个，去那些挂在霍桑先生上的蚂蚁。

        然后就被行军蚁爬了一……就，真的非常倒霉而且搞笑……

        格雷特想也不想，就是一防虫蚁、防蛇鼠的通用法术，扔在小屋前方。不料，这简简单单的戏法，法术似乎激怒了行军蚁：

        他指尖也现一支藤蔓，一分二，二分四，四分八，千丝万缕，一扎土里。无数藤蔓一阵乱刨，生生地在地上刨一个土坑。

        “啊？！”

        受到火焰的度，那些蚂蚁张开，老老实实地掉来。至于已经咬上去的蚂蚁，被霍桑先生拍掉的，那有力的上颚仍然嵌在他上……

        “伯纳德！阿帕！赛瑞拉！我们挪位置！”

        一边，一边全上胡乱拍打，扯衣服，扯，踹鞋……

        “敌袭！”

        好吧，你赢了。格雷特耸耸肩，转走回自己住。刚一转，就听到西索尹恩喊：

        咦？

        “好大的蚂蚁！”

        “睡着睡着就来了……我太困了，地上睡得舒服，也不想再爬上去睡……”

        格雷特叫。双手翻飞，一连串的防御法术，已经朝自己上套了过去。刚套完三个法术，就听艾希·月歌没好气：

        茉莉女士笑着看了丈夫一，躺回床上。一伙人睡法师小屋的睡法师小屋，睡吊床的睡吊床，睡土坑的睡土坑。没多久，整个宿营地，便渐渐安静来。

        黑洪略一停顿，勐然竖起。搭尾，尾搭，形成一数米的蚁桥，噼盖脸，向法师小屋倒了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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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姿势之奇怪，格雷特只有在大荒原上的施法者，以及新大陆北各个族的祭司，祭神舞的时候看过。不，严格来说，比那些施法者还要奇怪一些……

        格雷特好奇扭。就看到一边的树上，霍桑先生正窸窸窣窣地扭动，尝试把自己从直躺状态扭成横躺。不远，茉莉女士昂起脑袋，好笑地看着丈夫：

        “看看，看看，地上都是什么！”

        “嘿，那个小！吊床要斜着睡，你这样睡是要掉去的！”

        喊谁呢？

        格雷特惊叫。每只蚂蚁都比他的小拇指第一节还长，有力的颚卡哒卡哒，卡哒卡哒，听得人骨悚然。涌过地面，涌过霍桑先生先前站立的地方，看着就奔法师小屋来了！

        格雷特勐地从法师小屋里蹦了来。刷刷刷，营地里已经升起三五个光球，就看见霍桑先生站在地上，举手，挥臂，跺脚，转圈圈，满地乱蹦。

        “它们也被污染了……什么时候，连它们都被污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