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弟弟奋力大喊的声音，透过厚重的墙，闷闷传来：

        “唐纳！唐纳！这里怎么样？——你们要把我弟弟怎么样？”

        一白光落。唐纳的呻声立刻止住，烧得通红的脸，也稍稍缓和了一些。迭戈松了一气，紧接着又是悚然：

        好在押送他们的人还算心慈手，或者说，好歹以让他们活着为目的。走一程，停来，让他们趴在小溪边喝；再走一程，再停来，一人丢一个玉米饼。

        异教徒！

        “你！去！”

        然后，唐纳就被推到了迭戈边，与队伍里五六个人一起，被推着、搡着，赶一条幽深的通。

        迭戈松了一气。他这才有心转动视线，打量周围：

        一刀一刀，削断连接着十个人的草绳。有些人被带向左边，有些人被带向右边。而唐纳，则被门那个人挑了来，往旁边一指——

        既然这样，何必让我们跋涉

艰难的跋涉两天以后，变成了更加艰苦的爬山。天不算，太阳却是火辣辣的，只晒了两天，迭戈脸上、上就爆起了一层层的，有些地方甚至晒了疱。

        ？？？

        “他们把我单独关一间房……隔有个土著，不过他和我用铁栏杆隔开，打不到我……”

        “我这里没事儿！”

        走得慢了，也呵斥，也上脚踹，也鞭，但不会把人往死里打……

        他们一个一个，或者三个五个，被分别不同的房间。这一次，兄弟两个被暴地分开，相邻的两个房间。铁门关上的前一刻，迭戈扑到门上，奋力摇动：

        “你！给他喂！喂吃的！照顾他！”哐当一声，铁门最底，一个半尺的小窗打开，推两个不带半花纹的陶罐。一罐，一罐玉米和南瓜混合的糊糊，看起来勉够两个人吃。

        迭戈就扶着弟弟，捧给他喝，递玉米饼给他，在他要绊倒的时候拉他起来。这些天的囚禁，和度的跋涉，让唐纳的胳膊得更厉害了，人也开始发烧说胡话。

        角落里一个木桶，可能，也许，是收集排用的？

        两人之间，并没有铁栏杆或者任何阻拦，是抬就能走过去的距离。

        “你！你！你！去！”

        刷！

        把我们放在一起，就是为了让我照顾那个土著？

        “唐纳！唐纳！”

        异教的鬼！

        刷！

        磕磕绊绊，跌跌撞撞，上坡坡，终于走到了目的地。有个人指指，从他们里面挑一些人来，而另一位战士则站在队伍边上，举起石刀——

        不等他想该作何反应，唐纳已经被拽了起来，推到那个异教施法者面前。施法者微微眯起睛，上打量了一，又挥了挥手指——

        “他死！你死！他活！你活！”

        很多时候，迭戈不得不用力拖着他，拽着他走，还要避免碰痛弟弟断掉的胳膊。到地方就好了，希望到地方就能好儿，既然之前不会杀他们，那现在也不会杀……

        异教的施法者！

        刷！

        这间房间里也有个土著，被锁在墙角的秸秆堆里，脸上烧得通红，看着非常没有神的样。秸秆前方摆着一个罐，一个浅浅的陶碗。

        迭戈猛地扑了上去，却被旁边的战士一脚踹翻，踩在地上。忽然，那个把唐纳挑来的人“嗯”了一声，勾勾手指：

        又是哐当一声，小窗关回去、落锁，门外，有人声大气地嚷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