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牧师终于从呕吐里缓了过来，脸上的雀斑看着都黯淡了一，睛还是亮晶晶的。听他开询问，吴洲想也不想，脱而：

        吴洲：“……”

        又一滴……

        以及，为啥不疼，难要我现场上一堂生理学课，从细胞渗透压讲到神经传导吗？

        坏了，说漏嘴了！这个世界的人，不知什么是生理盐！

        吴洲深呼，再深呼，第三次深呼。他双手平端前，用一个非常别扭的姿势转过上半，巴巴等到锅里的沸腾起来。然后，开始现场述，指导队友调生理盐：

        天灵灵，地灵灵，阿弥陀佛无量天尊，这世界提供治疗药的天晓得什么神，这伤可千万要长好啊……不，是这药可千万要够用啊！

        吴洲松了气，继续向检查。所幸回的剩余分，以及再往的盲和结都没有破损，至于直，那么低的位置大概率碰不到，不用捋了。

        吴洲大汗。临床上，使用范围最广的用品之一，就是生理盐了。清创的时候用它，冲洗各种的时候用它，关关腹之前冲洗的时候还是用它。谁都是拎起来哗哗往倒，一场大手术来，收据单开几十升生理盐，压不是啥稀奇事儿。

        “生理盐洗伤不疼。”

        不动了。

        “把开倒冷开里……不要倒太多！你尝一……不，别直接喝，倒来喝，和嘴里温度一样，不也不冷就行了。

        这会儿居然跟他说盐贵……

        小牧师若有所思。边上忽然响起一声大咳：“咳……小格雷特，盐来啦！”

        吴洲扭，看了看边上乱石墙、茅草，黑咕隆咚的房。好吧，盐确实很贵。

        又长了一厘米。

        好的，现在往里面放盐！别放太多，拇指第一节这么大的一堆，碾碎，往里丢，晃一晃！――再尝一，觉得很咸，但是没有咸到发苦？那就对了，来，再给我尝一……”

        “可是，盐很贵啊！”

        “还没有……”

        “烧开了没有？”

        不是吧，盐还贵？

        摊手。

        长好了！完！

        冲洗！

        “什么盐？……为啥不疼？”

细窄窄的伤，像是开了延时摄影似的，肉可见地开始愈合。一厘米，两厘米……

        他该庆幸这还守着个破房，有条件烧，还能找到儿盐巴？

        关腹！

        吴洲回瓶，努力甩了甩，再次。又晃来……一滴。

        “咳，生理盐，就是和血一样咸的盐……你的血在你自己伤上的时候，是不是不怎么疼？”

        对了，这地儿没有37摄氏度生理盐，还得他自己……

        “为啥要放盐？”

        用淡的话，渗透压太低，会导致哗啦啦死掉一片细胞，再个离紊乱或者别的什么的……

        这些人连细胞和离是啥都没听说过吧……

        看看，看看，就是这么惨烈。

        “再贵也得用啊！不用这种度的盐，伤恢复会很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