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忍着剧痛嗤笑：“他们该死。”

是地狱。

        如果没有小鱼，他本就没有所谓怜悯。

        他们都不能拒绝。

        温玉咳的血，让她心疼不已，而清安的话，更让她无比害怕。

        倒塌的殿，尸横遍野的妖界，都只是幻象。

        他气息奄奄，俊颜上毫无血，伤痕累累的还在不断有鲜血溢。

        清安垂眸，再次吐青灰烟雾，藏住自己中心绪：“阿熹，你现在看到的一切，除了温玉之外，都不是真的。”

        他和清安不同，他所有的温柔和悲悯，都来自于那条呆呆笨笨，却又不失纯洁善良的小鱼。

        清安却只是拈着烟斗，轻轻呼一烟雾，“掌柜的要求，我不能拒绝。”

        “我说得对吗？”清安回过，平静看着王座上虚弱的温玉，“妖王温玉。”

        “这里，是一百年前的妖界。”清安没有看楚潼熹，而是转看向外边目惊心的场面，“我之前和你说过，姝娘娘的琉璃殿，收留了很多妖怪，妖界崩塌，所以它们四浪。”

        楚潼熹跪坐在他前，泪一颗颗坠落：“你不要动、你不要动，温玉，你是不是很痛？我给你上药，会不会好一？”

        “他们该死。”温玉咳一血，却还是固执回答。

        可他实在伤得太重，哪怕只是嘴角轻微的动作，也瞬间被钻心剧痛吞噬。

        她手忙脚乱在袖中翻找药膏，后却传来清安淡淡嗓音：“没用的，这是天刑罚，只能靠他自法力治愈。”

        “温玉！”楚潼熹几步上前，伸手即将碰到温玉时，却又不敢碰他。

        她再次看向温玉，却见对方轻嗤一声，漠然无得不像她熟知的温玉。

        所以他们都该死。

        听见熟悉的声音，温玉缓缓睁，他满诧异看着楚潼熹，目光却又很快落在清安上，无声质问他。

        他伤得很重，她怕自己稍微动作，就会让他再次受到伤害。

        楚潼熹捂住了嘴，生怕那遍地尸骸中，有一个是温玉。

        为什么带她来？

        “为什么会这样？温玉不是已经在茶楼里赎罪了吗？！为什么、为什么还要这样？！”楚潼熹回过，哭着问他。

        温玉只能勉扯了扯嘴角，想对楚潼熹温柔笑意。

        眶酸得厉害，她不知温玉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可心脏却像是被谁拧住，疼得要命。

        清安拉着她的手，带她穿过这片骇人炼狱，在倒塌的殿中，找到王座上的温玉。

        楚潼熹瞳孔微缩。

        他离开前，明明嘱咐过清安。

        小鱼死了，他自然不会放过那些害死她的家伙。

        “而妖界的末日，只是因为妖王之怒。手呈上的鲛珠，却害死了妖王最心的女人。妖王恨透了这个尔虞我诈，争权夺利的世界，所有沾染此事的妖怪，全都遭受了比凌迟更为恐怖的刑罚，连带着整个妖界，都被妖王的法力摧毁。”

        她不想温玉再经受这样的折磨。

        清安似乎更欣赏现在真实的温玉，挑眉应：“杀孽、因果，天自有报应，不需要你动手，你贸然手，同样也犯杀孽，如今还不认错，来年今日，你亦是如此境地。”

        那群该死的东西，怎么敢与天界的神仙里应外合，只为了得到鲛珠的用法，就血洗无辜的鲛人族？

        他等不到所谓报应。

        “温玉！你别说了！”楚潼熹哭着摇。

        可前的温玉，却不是楚潼熹熟悉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