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到纸张的微。

        总监。

        这个自己花了近两年时间，用无数个熬夜的方案、绞尽脑汁的危机公关、以及近乎苛刻的自我要求换来的衔，此刻真正落定。

        一混杂着疲惫与巨大成就的，在这刹那悄然冲散了连日来的紧张。女人抬起，迎向施薇的目光，中闪烁着职业的锐利与得到认可的动容：

        “多谢你Vicky，是团队肯跟我搏命，也不是我一人之功。

        “是你带得好。”

        施薇拍拍她肩膀，语气不容置疑：“今晚六庆功宴，老地方，不准缺席。”

        “好。”

        齐诗允笑着回应对方，施薇交代几句后又匆匆转离开她的办公区域。

        女人深一气，将那份预算文件轻轻放在已堆满材料的桌角。

        升职，加薪。这一切如同阴霾冬日里破云而的阳光，真切地照在她上。这是她凭借自能力挣来的城池领地，是她在惊涛骇浪般的命运中，牢牢握在手中的、实实在在的分量。

        她需要这份成就，更需要这种掌控。

        端起早已冷掉的咖啡抿一，齐诗允的目光，无意间瞥见窗外灰蒙蒙的天空时，有一瞬的失神。

        前几日警方发现疑似程啸坤尸的新闻，她也看到了。

        初时的震惊过后，是一种巨大的、几乎让她虚脱的缓解。

        那个噩梦，似乎真的随着那腐烂的尸，被海浪带走了…这些天她看到雷耀扬紧绷的神经似乎稍稍松弛，虽然他依旧忙碌，但深夜归来时，眉宇间那抹挥之不去的阴鸷淡了些许。

        这让她也能稍稍气，将更多力投到前这场必须打赢的仗中。

        工作，是她对抗无常命运的铠甲，也是她通往正常生活的唯一途径。她必须完收官，为自己，也为VIARGO。

        窗外的冬雨依旧个不停，但至少在这一刻，办公室的灯光足够通透明亮，足以照亮她脚的一方之地。

        这能让她暂时忘记家中那种无不在的、冰冷的沉默，忘记雷耀扬眉宇间挥之不去的阴郁，忘记那在大屿山海滩被发现、份存疑的腐尸带来的残余恐惧。

        待庆功宴结束回到半山，已是十一。

        忠叔适时现，接过她的大衣和公文包，低声：

        “齐太给你炖了虫草花胶汤，在厨房温着。”

        齐诗允笑着礼貌，脱跟换上柔的家居鞋，走向厨房。

        灶上的白瓷炖盅冒着丝丝气，旁边贴着一张浅黄的便利贴，上面是母亲方佩兰略显稚拙的字迹：

        「阿允，工作辛苦，饮碗汤补补。——阿妈」

        女人嘴角微微勾起，心中一片。

        因为这种琐碎而持续的母温，是她卸职场包袱后，最能抚人心的力量。她坐在餐厅安静地喝完一碗汤，让温鲜甜的汤汁熨帖着疲惫的脾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