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本就因殇止的话到不安的心现时更为惶恐，若说在殇止面前我还能遮掩一二，在沐家二老面前，他们焉能察觉不到亲生女儿被掉包这件事。

        我在他的安抚逐渐平静，反问：“你不怕吗？你不怕白老爷和白夫人发现你不是真正的白画梨吗？”

        我的脑中恍惚降一天雷，把我混乱的思绪劈一丝裂。

        不论是前世，还是如今，他皆是“白画梨”。

        “还有——”他接着，“我爹娘说沐老爷和沐夫人也听闻了这件事，同他们一起来了。”

        “那我大哥和二哥...？”

        他——

屋里的白画梨听见我和念秋交谈的声音，已拖着病躯等在门前。

        他能在旁人面前有如此笃定的底气，只因他的确不用欺骗他人，他只需白画梨、他自己便好。

        他同我不痛不说了些废话，忽而话音一顿：“我爹娘今日遣人送了信来，他们听说我受伤，已从家中赶来了。”

        白画梨挂着安的笑容：“他们不会怪你的。”

        我关门前记起前几日念秋的好事，特嘱咐：“等会儿我还得回去，你可别像上次那样把我锁在屋里了。”

        袅袅云雾在壶倾泻的茶中升腾而上，隔着这层若有似无的轻雾，白画梨低声慨：“你竟真的来看我了。”

        他尚在糊涂之中，拧眉直直看着我：“我为何要怕？我就是白画梨。”

        这都快过年了，他们还从隋州紧赶慢赶过来，这......

        他偷偷瞄了一我后的白画梨，看见自家公了，这才小声告饶退了。

        “你说得对，我无需怕。”我低喃。

        我紧绷的，原是我一直在意“顾泠”与“沐琼”的不同，却未明白“我”便是“我”。

        白画梨笑眯眯：“他们都已是成家的人了，你替他们什么心。”

        白画梨心思微，在我无意识用手指敲击桌面的动作中已觉到我的焦躁，他握住我惊惶的手，问：“你在担心什么？”

        我越想越怕，甚至没有意识到被他们发现我在倾城坊中会有更大的风波。

        木门轻阖，我转看向阔别几日的白画梨。

        他的神不错，沐瑾应是怕他在行走间牵扯到伤，特为他绑了一个固定左臂的绷带，看起来有几分稽。

        他病中不忘待客之，动作笨拙地替我沏茶，终是我看不过，将他在椅上，命他不许乱动。

        我略微思忖，心想当时寄往白家的信虽然避重就轻言说白画梨已脱离险境，但白家二老终究放心不家中独。

        “信里说沐瑾在医馆得风生起，今年没法回隋州，正巧沐老爷和沐夫人听我爹娘说了我的事，便打算今年在城中过年了。”

        “来了也好，到时我还得向你爹娘请罪。”我幽幽说，这也算是了了我心中一桩惦念。

        我“噗”地吐中的茶，顾不得桌上的渍，声调都了几分：“他们也来了？！”

        这时若说是殇止的授意便过于煞风景，我糊应声当默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