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的只有影岩上的雕塑，在时光中沉默无言地俯视着昔年的村落。

“我以为你已经忙得没有空过来拜访了。”

“啊啊，那一定会到来的。”

“实在抱歉。”间双手合十了个歉的姿势，“完全没想到会忙成这样――希望今年过去就会好了。喏，这是从砂之国带回来的特产。”

其之十

第一任火影乃是千手间。

斑一个人坐在屋里，若有所思地看着手中的卷轴，似乎全力都被上面佶屈聱牙的字符所引去了。在间走庭院的时候他便也不抬地：

“某种枣。据说很适合酒。”

很多年后往事都已经磨灭而不复被人记忆：忍者们惯于隐黑暗之中，并不会将自己的历史编纂成册，这似乎是经过战国时代之人的一种习惯，那些经历了太多厮杀和丧乱的老人们在提到过往之时总是闭不言，仿佛话语只会扭曲往事，对他人的评论不过是对逝者的亵渎。或许这正是他们的一种智慧：比起让历史成为权术家手中的武，不如让往事皆尽沉忘川之中。

但好在他很快找到了斑。

间带着远方的手信来到宇智波宅的时候已是傍晚――当上火影之后少有地、在结束了一天的会议和公务之后天还没有完全黑去。斜的夕阳在街上镀上了一层橙红的光影，恍然之间整条街都像是沐浴在燃烧的焰光之中。那是一种微妙难言的错觉，就仿佛他走的并不是往日的木叶，而是空有其表、里却实际不同的另一重世界。

“什么东西？”斑皱起眉，一脸不信任的样。

这一切没有人知。

于是间帮斑倒了些酒：“这里还住得习惯吗？”

“隔着一条河，能有什么差别？”斑说着，拈起一枚枣来吃。那枣似乎是晒又腌制过的，褐的外上能

斑挑了挑眉，抱怨着“没见过这么狡猾、来喝酒自己也不带上些的客人”，但最终两人还是坐在廊喝酒了。

在度过一个漫长的冬季和天之后，直角悬崖的村落已经建好了。火之国的大名送来了正式的文书，委任新的忍村成为火之国唯一的忍村。这在整片大陆之上，还是未有听闻之事。这村被命名为木叶之里，而其首领――作为保护着火之国的忍者的首领――被称呼为火影。

森林里的夜晚总来得更早些，即使浅蓝的天上仍浮着火红的云，院的光也渐渐黯淡去，于是边之人细微的表都模糊暗蓝的天光里。然则斑是不太喜电灯的――尽这比往昔便利许多，但他似乎厌恶那恒定而毫无变化的光亮，又或许那对于宇智波的睛来说太过刺目。但新的一切总是和往昔不同，即使庭院留有几分旧日的景观，那也不再是他们往昔和家人共度朝暮的场所了。

不去言说是好的。毕竟一件事总有千种是非曲直的面相，取决于观者的立场和视野――那时候每一个千手的忍者都像他们的首领那样放了过往的仇恨吗？那时候每一个宇智波的忍者都自愿服膺于往昔宿敌的领导吗？他们是否担忧过和平会磨损忍者的价值，又或许血与火的战争已经让他们到了发自心的厌倦？他们究竟是已经惯于听从领导者的所有命令，还是在那表面隐藏着自己的好恶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