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再这样不听话，我就当着众人的面打你屁？

他记得他挂在城墙上的伤痕累累的，记得他后背中箭死在自己怀中，记得他穿着素白的丧服安静躺在棺木里。

隔间里依旧是两个单人的浴桶，此时浴桶里的还很，自然不是让他们现在就去泡的。

太痛苦了，他无法形容那种觉，就好像冬日里见不到太阳，或者黑暗里永远失去了光。那一瞬间，他的世界冰冷而黑暗。

他帮自己用过发，然后抹了些香胰，轻轻搓起来。

他说得吞吞吐吐，还有些心虚，总之如果不是荣景瑄一直留意他的动静，可能压就听不到这话。

荣景瑄跟谢明泽都累了好几日，也不急着这一时半会儿说话，于是便快步回了主屋，直接把铠甲往地上一扔就了隔间。

“好，一定得香的。”那妇人笑着答，自去忙了。

谢明泽摇了摇，看向荣景瑄，荣景瑄也摇了摇。

他会过一次、两次、三次，他再也不想有一次了。

荣景瑄低低“嗯”了一声，把往俯了俯。

这些都不是。

他现在只想说：阿泽我求求你，不要留我一个人活着。

荣景瑄冷哼一声，没回答。

荣景瑄看了他一，默默地弯腰去。

谢明泽帮他搓了好一会儿，才问他：“我要冲了，还是别睁。”

他想说什么来着？

在赶回来的路上，他想了一千句话骂他，可刚一见到他的脸，他却什么都忘光了。

他声音有些哑，却异常温柔，荣景瑄只觉得心中一片柔，那些训斥的话一句都说不了。

还是你要是再敢偷偷一个人死去，我无论在何，也要随你而去，让你死了都不安心？

荣景瑄这一路觉都没好好睡，别说洗澡了，就连饭都没吃上几，谢明泽说他脏兮兮可是说得太对了。

谢明泽：“劳烦大婶了，给我们些好克化的粥便可。”

一时间，隔间里只有谢明泽认真的搓声，再也听不到别的了。

很快一个三十几许的妇人从宅里来，笑：“将军辛苦了，已经备好了，就在主屋，二位用过午膳没？”

谢明泽帮他顺发的手

守。

谢明泽兑好温，用瓢舀起浇到他上：“别睁啊，不？”

他们两个上脏兮兮的，满满脸都是土，铠甲上也是鲜血横，肯定要清洗一番才能好好说话。

刚郡守府大门，门的门房便看到二人，立要喝：“当家的，将军们回来了，快备。”

临近十一月，屋里已经烧了地龙，两个人就算只穿着里衣也不觉得冷。

就在这时，谢明泽突然小声开：“景瑄，你……是什么时候？”

谢明泽让荣景瑄坐在台旁：“我先给你洗洗，看着太脏了。”

而丰宁郡则由澧安郡守周岑暂代。

荣景瑄闭着睛，受着谢明泽指腹的力量。

他的心跟着裂成无数碎片，就算祖宗显灵，他们重新回到过去，可心底的伤痕却依旧没有愈合。

于是，又只能听到淅淅沥沥的声。

所以此时的郡守府空空，除了两个师爷连同家眷住在这，其余也只有寥寥三四人。

再也没有一丝一毫的彩和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