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肯定还是跟着他妈妈过了。那，他们家要搬家么？小孩准备转学吗？”俞静之吃着饭，盘桓着又说，“他们家这么复杂况，你以后……咳，孩也可怜的，但你以后少去他家吧。”

邹萍坐那儿愣了两秒钟：“唐铮住他家隔吧，让……哦，唐铮都毕业了。”

“孩跟谁了？”他妈妈俞静之关心了一句。

周遥赶紧说：“我不知啊，他，为什么没来？”

就厂里谁家有儿风草动的破事儿，全厂迅速都传遍了。

邹萍“腾”地站起来，心里终归放心不，都两天没来了，低声念叨：“别是什么事儿了吧？”

周遥说：“他一直就是跟妈妈一起住。”

邹萍老师早上已经拨过电话，这时站起来又拨了一遍，那边居委会接电话的人，不耐烦地跟她嚷：早上不是给您叫过一遍了吗，她们家没人！！

周遥：“没有啊，今天他为什么没来考试？”

这个秋天很凉，寒风四起，西伯利亚的寒来得特别早。

邹萍：“你们俩不是经常在一块儿？”

“离婚了？呦……咳。”一阵沉默，摇。

“为什么就少去啊？为什么不能去了。”周遥在碗里捯米饭粒，“陈嘉他爸反正以前也不在家，现在跟以前有什么不一样的？”

“哎周遥，你去！！”邹老师在楼里嚷了他一句。

“我觉着你们班陈嘉，那孩什么事儿都得来。”数学老师抬，“不然你还是看看去？”

“不至于吧？……”思想政治老师说。

周遥就在全校师生的底划过去，从他们大队辅导员和好几位老师面前，目中无人狂奔而过，一阵风似的也不回！

陈嘉以前每次“正常的缺课”，瞿连娣肯定都来电话，但是今天没有电话，为什么今天没打电话过来请假？……邹萍顺手从椅背上拿了自己外套，弯腰，把在办公室里趿拉着的鞋提上脚跟。她一回，周遥一声不吭转就跑去了。

邹萍老师的妹妹是机床厂厂办的。

邹老师回过来，眉紧皱，跟办公室里几个同事小声说：“我是听说他们家吵得也不愉快，陈嘉好像吼着非要让他爸他妈离婚？不知后来怎么着了，到底离了没有？”

“我去他家找！”周遥脸都不对了，瞄向窗外那个方向。

“现在跟以前怎么能一样了？”他妈妈说，“你小孩不明白。”

全校整齐列队，每个班都散开站成方队，“第七套广播”的乐曲响彻大场。

“你等会儿，没你事儿不用你去。”邹萍又把周遥拽了回来，“你给我去楼去。”

周遥都忘了穿外套，冷风把他的衬衫和背心一打就透，后背过寒战。他一路疯跑校门，横穿一条大宽路，再穿一条小路，然后就是那片胡同区。

思想政治课老师的丈夫是机床厂财务科副科长。

“我认识他家住哪，我去看！”周遥又喊了一句。

几天前，他回家曾经提过这事：陈嘉的爸爸妈妈可能要离婚了，真可怜。

数学老师的公公是机床厂一车间快要退休的职工。

“你甭心慌，打个电话。”思想政治老师说。

没来？”

周遥跟班主任大瞪小：你问我，我问谁去啊？我这儿还着急上火呢。